人身上。
    程欢欢咳的惊天动地，而黑色西装上的牛奶，正沿着方才的纹路，蜿蜒而下。
    辗转成一条白色的线条，十分醒目。
    她余光瞅见这一幕，顿觉头脑发昏。
    可能对于这个意外太突然了，顾家一直没动，只额角跳了跳。
    不过出现这场面，不光站在顾家身后的崔秘书愣住了，便是现场偷瞧的几个同事，都噤了声。
    程欢欢从来没料到，会发生如此狗血的事。
    甚至在那一刻，大脑都有些空白。
    随后，她慌的连自己嘴角的奶白色水渍都来不及擦，匆匆忙忙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哆哆嗦嗦的伸到那人的西装领上，一边想给人擦干净，一边还在紧憋着咳嗽：“顾……总监，我不……不是故意的……”
    然而也不知是她手太抖，还是太紧张了，总之那点奶渍没擦干净，倒是又溅了几滴上去。
    一下子，西装上的奶渍倒是越擦越明显，晕染成了一片。
    程欢欢差点想废了自己这双手。
    顾家最终没忍住，退开了小半步。
    黑色西装上的白色污渍，也跟着向下落了落，滴在程欢欢的脚边，震的她心跟着抖了抖。
    顾家抚了抚额，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口气：“不用了。”
    声线冷淡，这句不用，也听不出是不是生气，只好看的脸有些黑。
    程欢欢一只手捂着嘴，有些慌不择路的解释道：“我就是瞧总监您穿这身衣服太好看了，激动的……”
    话说一半，察觉到不对劲，程欢欢又赶忙闭了嘴。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果然脸色更黑了。
    心里懊恼，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糊话？！
    程欢欢停了手，也不敢开口了。
    只局促的低头站着，一副听罚认错的模样，就像是要被老师挨训的学生。
    第2章
    顾家昨晚睡的不是很好。
    一来刚回国要调整时间差，二来他昨晚看资料睡的晚。
    三来，这也是常态。
    所以这导致他今早的面色便有些差，原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了。
    不过顾家惯常冷脸，所以旁人也看不出来好或不好。
    一大早，无缘无故的就被溅了一身的牛奶，顾家饶是再冷的面色，也忍不住有点黑。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白的面皮一样的脸，忍不住皱了皱。
    那双冷眼皮，也跟着轻轻的抬了抬。
    他气质冷然，就算面色平静的看人，也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凉。
    总担心从那张漂亮的薄唇里，会吐出什么伤人的话。
    程欢欢这会早就紧张的六神无主了。
    她拿着方才给他擦的纸巾，手足无措的低头站着。
    只一双格外大的眼，偷偷的抬头瞧瞧他，却也不敢多看。
    配上她嘴角的奶白色水渍，怎么看，都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某种闯入危险地界的无辜动物。
    不知由的，让顾家微微眯了眯眼，莫名觉得熟悉。
    任职半个月来，对于品牌部的人不说全都熟悉，但大部分顾家都还是有印象的。
    但对面面前的女孩，印象不深，顾家猜测应该是部门的实习生。
    “没事。”
    他没有多看眼前人，冷眼皮瞅了瞅自个眼下的那几条白色痕迹，皱了皱眉。
    还是快点换掉吧。
    之后再未说什么话，直接长腿一迈，拍着身上的奶渍，从程欢欢身旁走过。
    然而留在原地的人，听着那一声冷冷清清的“没事”，脑中却只闪过一个想法——我命休矣。
    果然早上扎小人是会遭报应的。
    待顾家走后，一直目睹全程的崔秘书咳了咳，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
    程欢欢这会心底忐忑，也不敢看他：“崔秘书，我真不是故意的。”
    崔秘书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是在顾总监入职一个星期后，从总部调任过来的。
    关于崔秘书的事，程欢欢也听赵思月说过几句。
    说是崔秘书原本在总部职位挺高，但不知什么缘故，也跟着被调了过来。
    对于崔秘书，程欢欢只知道部门经理章姐也对他毕恭毕敬的，貌似很尊敬，所以这会心里更没什么底气了。
    崔元表情倒还好，看不出什么。
    清了清喉咙，对着低头认错的程欢欢道：“公司第《二十六》条考勤管理条例写明，上班时间，办公区域禁止零食、游戏以及闲聊，违者罚扣二百。”
    程欢欢头低的更下了。
    崔元有些不忍，毕竟程欢欢这年纪，看着也就比他女儿小几岁：“这次记住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
    有些语重心长。
    程欢欢羞愧的点了点头，他才跟上前头的顾家。
    一个小时后，人事部毫无意外的给程欢欢开来了罚单。
    送纸条的赵思月临走前，还十分艳羡道：“欢欢啊，真羡慕你。”
    这话说的程欢欢差点吐血。
    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吐了顾总监一身牛奶，最后被罚扣二百吗？
    赵思月大概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