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了吗？”贺秋在电话另一边问。
    “嗯，已经考完了。”
    “那……可不可以出来见个面？”像是害怕会被拒绝似的，贺秋随即补充：“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可以吗？”
    丘峦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正在和赵希阳他们说话的列缺，再看了眼停在路对面的黑色汽车，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可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朝着列缺走过去。
    “我先过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列缺抓住他的手：“去哪里？”
    “恋山老师来找我了。”丘峦指了指对面的街道：“就在那里。”
    这个贺秋……该不会是来给丘峦送生日礼物的吧？
    列缺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为免显得自己小气，点了点头：“快去吧，早点回来。”
    “嗯嗯。”
    贺秋正坐在车的后座，看见丘峦走过来，伸手帮忙打开车门。
    车内开着暖气，丘峦一坐进去，便感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在接到电话时，他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可是贺秋已经来了，而且看上去还等了很久。
    “恋山老师。”
    “嗯。听说你今天考试，所以这么晚了才打电话给你。”贺秋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提出一只纸袋，递给他：“生日快乐。”
    丘峦顿了顿，没在第一时间接过去。他大概猜到了贺秋找他是做什么，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因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戳穿那一层父子关系。
    “是作为老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贺秋的神色少见的柔和：“收下吧。”
    作为老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丘峦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说的那句话，等回过神时，已经把那只纸袋接到了手中。
    “打开看看？”贺秋露出充满期待的眼神。
    “嗯。”
    丘峦听他的话把纸袋慢慢打开，竟然是一盒画笔，包装精致漂亮，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这个牌子的画笔一直都是他想买的，但每次都在看到标价后望而却步。
    恋山老师怎么知道他会喜欢呢？
    “之前听你无意间提起过，所以便记下了。”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贺秋主动解答了他的疑惑。
    “谢谢恋山老师。”
    “你喜欢就好。”贺秋看向窗外，语气温和地说：“他们都在等你，快去吧，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那我先走了。”丘峦打开车门，下车后转过身：“谢谢恋山老师的礼物，我很喜欢，恋山老师再见。”
    “嗯。”
    丘峦回到校门外，人刚好到齐。
    还真送了礼物？
    列缺看了眼丘峦手里的纸袋，没有多问。
    他们一起去了一家火锅店，吃到半夜才打车回去。因为高兴，每个人都多少喝了点酒，丘峦也不例外。
    他喝得晕乎乎的，下车之后根本走不动路，于是蹲在了地上。
    “走不动了？”列缺看着丘峦红彤彤的脸，明知故问。
    他的酒量是他们当中最好的，除了脸有点红外，一点儿醉酒的感觉都没有。
    丘峦朝着他张开双臂，微嘟着嘴，那样子像极了撒娇：“我走不动了，要阿缺背我！”
    “我抱你怎么样？”列缺跟着蹲下去。
    “不要，我就要你背我！”
    看着他撒娇的样子，列缺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转过身背对着他：“好好好，我背你，爬上来吧。”
    丘峦听话地爬到了他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微烫的脸贴在列缺的后背。
    “好了吗？”
    “好啦。”
    “我们回家咯。”
    丘峦学着他的语气说：“我们回家咯！”
    列缺把他背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过的行人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继续赶路。
    到了小区门口，列缺从口袋里摸出门禁卡，放在感应器挨了一下。
    趴在他背上的丘峦听到声音睁开醉眼，问：“阿缺，我们到家了吗？”
    “快到了。”
    “那我可不可以睡觉呀？”
    “不可以哦。”列缺提醒他：“小峦还没有洗澡。”
    “好吧。”丘峦乖乖地应声：“那我就不睡啦。”
    他努力让自己不把眼睛闭上，可眼皮却总是忍不住合拢，一合拢他就赶紧睁开。如此重复了两三次后，丘峦突然感觉额上落下一片冰凉。
    他们已经走到楼下了，丘峦眨了眨眼，看着飘舞在寒风中的雪花，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阿缺。”他连忙去摇列缺的肩膀，然后摊开手心，兴高采烈地说：“阿缺，下雪啦，天上下雪啦。”
    列缺抬头看了一眼，慢慢地把背上的丘峦放下来，像他一样伸出手去。
    真的下雪了。
    夜里的雪在路灯下纷纷扬扬，像柳絮，又像鹅毛，漫天飞舞。
    “好漂亮呀。”
    “是啊，真好看。”
    丘峦静静地看着飘扬的雪花，列缺则是静静地看着他。
    “小峦。”便在这时，列缺突然喊了一声。
    丘峦扭过头：“怎么啦？”
    “早上送给你的礼物你带在身上了吗？”
    “喔，我找找。”丘峦说着去翻背包和口袋，今天出门的时候列缺非让他带在身上，他坚持不过，只好随身携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