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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让她兼着的民办教师,才是副业,家有隔夜粮不当孩子王,谁乐意成天哄一帮熊孩子玩啊。
“你爸啊,就是啥都想四眼齐,咱们跟前好几个村没有卫生室的,你爸非要留着卫生室,村小学才几个人啊,也留着,还把你给耽误了,听嫂子一句劝,别留村里,去公社!”
“人家公社医院要正经的中专毕业生呢。”
“这是你爸跟你说的?他唬弄你呢,我跟你说,只要人到位,钱到位,没有整不上的工作,你不比那些小学没毕业接班的老师强?你爸啊,估计一是舍不得你,想让你以后伺候他,二是舍不得在丫头身上花钱。”
马大丽眉毛挑了挑,她是个通透人,听着范红英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儿,再瞧范红英的眼神儿里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是在挑拨呢。
怪不得人家说范红英这个人心眼噶咕(坏),净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自己的二堂哥也不知道烧了哪庙的高香,娶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那二嫂,你回县城里能干啥啊?你能接你家我范大爷的班吗?”论怼人,马大丽也是专业的。
范红英不说话了,范家现在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争得就是两件事,县城里那三间破草房和范老师的那个“班”。
就这两样,家里的两个哥哥尚且争吵不休,怎么可能有她这个女儿的份?
“到时候看吧,慢慢找活呗,县城咋地也比山里强。”
“那倒是。”马大丽应了一声。
范红英开柜去翻钥匙,忽地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大丽,“那个,介绍信我三叔开好了没?”说到介绍信,她不再你爸你爸的了,开始说三叔了。
“这个我不知道。”
范红英低头翻了翻,“唉呀,你看我这记性,钥匙搁哪儿了呢?”
马玉丽心知她是想要用钥匙换介绍信,咯应她的人品,故意不接她的话茬,“没找着啊?没找着就别找了,卫生室那破锁头,拿个钳子一铰就开了,回头我换把锁就是了。你知道就行了。”
范红英听她这么说咣地把柜合上了,“行,你去找钳子吧,那破锁头确实没啥用处。”她的脸拉得老长,瞎子也能看出来她生气了。
马玉丽撇嘴冷笑了一声一扭身儿走了。
她现在算明白为啥范红英在村里人缘为啥这么臭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脸比狗都酸,鬼才乐意看她的脸子。
山村里10月的天气是极好的,天空是极透的蓝色,远处隐约有几丝飘逸的白云,太阳温暖却不毒辣,风吹过渐渐泛黄的树梢,微微地带着一丝凉意。
朱逸群拎着两瓶罐头两纸袋槽子糕,走在村里窄小的土路上,有认识他的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一一回应着,笑得却有些生疏。
他78年当兵,到转业一共在部队呆了5年,这5年对他来讲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他需要重新找回普通人的步调,回到当“老百姓”的生活。
彼时农村白天只要家里有人都是不锁院门的,自家的门也敞着,没人的时候也就是随手插一下门,只要不走远道,锁都不待锁的。
他隔着板杖子看见葛凤芝和好几个妇女坐在院子里搓苞米粒子呢。
“三婶儿,忙着呢!七奶、二嫂、八姑,你们都在啊。”朱逸群跟女人们打着招呼。
“唉呀!这不是大林子吗?啥时候回来的啊?”葛凤芝把手里的苞米和苞米锥子放下了,站起身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
“大林子回来了?”几个女人也跟他打了声招呼,看见他拿了东西,都识趣地走了。
寒暄过后,葛凤芝把朱逸群迎进了屋里,把茶壶里面的旧茶倒了,给他泡了壶新茶。
“大林子,来喝水。”
“三婶,您别忙了,我呆会儿就走了。”
“走啥走!一会儿你三叔就回来了,今晚搁家吃饭,我给你蒸鸡蛋焖子,烀土豆子吃,婶儿跟你说,今年的土豆子可面了……”
“不用了婶儿,我大爷那头晚上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葛凤芝点了点头,“哦,那挺好的,你回来准备住哪儿啊?”
“我刚才回家看了看,我家的房子还行,我想趁着天还没冷呢,把墙抹抹,房顶重铺一下草,再把烟囱和炕重垒一下。”
“行,挺好的。”葛凤芝仔细看了他一会儿,“你好像高了,瘦了,黑了。”
“整天在外面晒着,能不黑吗?”
“你那手咋回事儿啊?”
“没事儿,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领导安排我复员了……那个我大哥还搁部队呢吧?我听说是提干念军校了,真好。”
“好啥好啊!一年也见不着一回面,也不知道啥时候结婚,村里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可地跑了,那啥,你回来干点啥啊?今年刚分的地,你户口不在这儿,你三叔就没给你留地……”
“我想养猪,我在部队没干别的,光养活猪了,技术学得还行,现在不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