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伊缓缓走近，“要我教你？”
    钟霖从盒子里拿出一只小飞镖，用食指和中指紧紧捏着，举起小手臂又放下，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个应该怎么玩啊？”
    裴伊突然从背后靠近，手臂从她肩头绕过去，伸出手扣在钟霖的右手，修长的指节拢着她的手背，裴伊比她高些，整个人几乎被环进臂弯里，
    手心温暖而干燥，紧紧地贴着她的手背。
    “飞镖与眼睛呈同一水平线，在手里拿稳，”
    “目视前方，等会丢出去的时候会呈曲线下落，所以出手时抛得高一点。”
    说话的时候，气息温热，轻轻扑洒在头后，轻微的酥感一只蔓延到耳根，
    钟霖眨了眨眼，她嗅到一股极淡的香味，甜葡萄气泡酒的味道，像是葡萄熟透了，甜到糜.烂的味道，
    头皮有些发麻，感觉耳朵有一点点烫。
    这让她感觉怪怪的。
    “谢谢，”钟霖想挣开，却又不敢，只能弱弱地说，“我知道怎么玩的啦。”
    “先带你做个示范。”裴伊没有松手，而是带着她曲起手臂，用手调整她的动作，缓慢而耐心，
    钟霖的手臂被牵动着，猛得向后带去，覆在手背上的指节骤然收紧，
    好痒。
    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指缝，若有若无的力度，弄得手腕快没了力气，
    钟霖按她的指示用力挥了几下手臂。
    “别忘记松手。”裴伊在她耳边低声说，气息温热擦过耳廓，耳朵突然一酥，变得有点烫。
    飞镖出手，在空中发出破空声，“啪”得一下击中靶心。
    “啪啪——”西装女伸头去看，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几笔，抬起手臂拍掌喊了声“好”。
    镜片之后的眼眸弯着，西装女此刻的语气有点出乎寻常，似乎正中十环的人是她一般，整张脸写满了喜悦，“太厉害了！正中十环。”
    “恭喜恭喜！再连中两次十环，就可以得价值万元的一等奖！”
    “要继续吗？”裴伊站她身后，在耳边轻声问她，“我可以再教你一次。”
    裴伊的手再次抬起，那只手骨肉匀称，指节鲜明，径直抓向钟霖的手背…
    钟霖微微蹙眉，向左移开一步，彻底躲开裴伊的臂弯，和那只抓向她的手，“我学会了，不用麻烦你了。”
    裴伊低低“啧”了一声，却不强求，揶揄道，“这么聪明？”
    “可能还没完全懂，”钟霖拿起一只飞镖，“让我先试几次叭。”
    裴伊以前学过射击，丢飞镖对她来说和儿戏一般，里靶子这么近的距离，带着钟霖三次连中十环，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可钟霖说她学会了？丢飞镖和射击相似，讲究得是手感，不过教过她一次，不脱靶就算好的。
    不过钟霖想丢飞镖玩，那就等她玩。
    裴伊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沉默地打量着钟霖的侧脸，她看起来很专注。
    ——今晚才刚刚开始，裴伊心想，她还有很多时间奉陪。正最后，等钟霖失败很多次后放弃尝试的想法，
    那时候再出手，岂不是美哉？
    钟霖抬起手，拿稳手里的飞镖，少女的神情专注，眨眼的速率变慢，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紧紧凝视着靶子，粉润的唇紧紧抿着，抬起手虚空比划了两下，
    飞镖从手中飞出，“啪”得一声，击中靶子。
    裴伊勾起唇角：……还是太嫩了。
    连姿势都是错的，错远了！还不让人教，非要说自己学会了？小姑娘真是嘴硬。
    西装女推了下眼睛：“五环，参与奖，恭喜！”
    第二次，钟霖抬起手，飞镖破空而去，击中靶子，
    西装女拍了拍手：“六环，五等奖！厉害！”
    裴伊轻笑一声：……学得还挺快的？
    第三次，钟霖再次拿起一只飞镖，举起，挥手，松手。
    西装女：“七环，四等奖！！恭喜恭喜！”
    裴伊微微蹙眉，向钟霖的方向默默走了一步，莫名感觉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每一次都有稳定的进步，而且都只多进一环？
    接下来，钟霖手里的每一只飞镖…让裴伊不禁屡次挑眉，抬起手去揉.捏眉心，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或者听错了——
    “八环！三等奖！”
    “九环！二等奖！”
    “十环！”
    “十环！”
    “十环！连中三次十环…这…这…”西装女最后惊讶得有些结巴，捏着笔的手指轻微颤抖着，推眼镜架时的指尖还是抖的，“一等奖！”
    西装女拿着本子的手微微颤抖，她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小姑娘第一次扔出五环，其实并不是因为菜鸡，而是故意的？
    她第一次丢飞镖时，是故意不中十环！
    之后越扔越靠近靶心，每次只递加一环，是在控分…或者说，她其实在一口气刷光所有奖品！
    简直细思甚恐，西装女越想越后怕，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向裴伊的方向望了几眼，似乎在寻求裴伊的意见，
    裴伊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指甲尖在掌心留下月牙状的掐痕，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根本没有等到她出手的时候…钟霖自己就把礼物刷完了？
    她居然真的只学了一遍就融会贯通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