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家眼珠就长那样吧…_(:з」∠)_
    钟霖转过头，乖乖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歌舞剧开始。
    舞台上空的灯光骤然熄灭，后方的屏幕上升起一轮圆月。
    女舞者站在舞台中心，腰肢灵活地摆动着，纤细的手腕转动，在深沉夜色里留下剪影，像是一只孔雀，步履蹁跹，随风而舞。
    音响播放着《月光下的凤尾竹》，静谧的月夜，乐声幽幽流淌着。
    当众多舞者构成孔雀群出现的那一刻，观众群小声惊呼，这个场面太震撼了。
    故事是个悲伤的故事。
    孔雀群在月光下起舞，舞者们身姿纤细，一举一动像极了孔雀振翼，长睫扑扇，静谧而祥和。
    “砰——”一声枪声，刺耳至极，划破着夜色。
    一只孔雀阵亡，孔雀群陷入混乱。
    “砰砰砰——”许多声枪响划破长空。
    孔雀们四散而逃，有的逃了，有的没能逃开。
    充满野性、围着兽皮的猎人们扛着长.枪出现，去清点他们的猎物。
    他们捞起一只又一只的孔雀的尸身。
    其中，一只成年雌性孔雀双翼之下紧紧拢着一个东西——
    她紧紧护住一只小小的孔雀幼崽。
    孔雀幼崽还没有死，小舞者身体瑟缩成小小的一团，两条手臂无力地颤动着，宛如抖动着的稚鸟双翼。
    猎人一声窃笑，今晚可以加餐了。
    接着又是一声尖锐的枪声。
    最后那声枪响起时，裴伊身形一顿，头部向后微仰，似乎产生了共情，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莫名的恐惧，或者说，巨大的悲凉感向她袭来。
    一道凉凉的液体，顺着眼尾滑落，在侧脸上留下一道痕迹，挂在消瘦白皙的下颚边缘。
    裴伊突然有点后悔换票了，
    不应和钟霖一起坐的，不该被人看到这一幕…
    真的，很后悔。
    一张纸巾被递过来。
    钟霖声音低软：“要擦擦吗？”
    裴伊伸手接过那张纸巾，轻轻擦拭过脸上泪痕，沉默不语，刚才的场景，的确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些并不愉快的过往。
    周围很多人都在抽抽搭搭地哭泣——
    “呜呜，后悔没有多带纸巾点。”
    “孔雀麻麻为了保护小孔雀而死，结果小孔雀也死了，太虐心了QAQ”
    “我要给编剧寄刀片，编剧不是人呜呜呜。”
    ……
    人类之间的情感很容易产生共鸣，就连钟霖身为白泽神兽，也能感觉到隐藏在歌舞剧深处——那种深刻的悲哀。
    这时候顶灯开启，白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这场歌舞剧彻底结束。
    钟霖明白裴伊现在的感受——或许此时应该给裴伊一点时间，让她调整自己的情绪…
    裴伊一直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钻进冰冷坚硬的外壳里。
    这一点，钟霖能察觉到。
    上一次看到裴伊情绪外露，好像是…钟霖信息素失控、二度分化的那一次。
    医院的天台边缘，裴伊在抽烟。
    那时天色已晚，天台上能看到冷白色的路灯，风很大，乌黑的发丝被拂得缭乱，昳丽眉眼在烟雾朦胧中模糊了轮廓。
    她像一幅画，美得脆弱至极，一碰就破碎了。
    似乎能触碰到属于裴伊的，那隐藏在深处的悲凉。
    这一幕，让钟霖突然心头微悸。
    Alpha，这种物种，最喜欢争强好胜了。钟霖故意垂下头，手指无措地搓来搓去，并没有盯着裴伊看，
    她不想让她难堪。
    曲终人散，人群熙熙攘攘，逐渐依次离场。
    裴伊放下撑在脸侧的手臂，纸巾被手心攥成皱皱的纸团，压低声音解释着，“这里好像有点热，”
    “刚才是流汗了。”裴伊的尾音有些发涩，却仍在掩饰着。
    “是挺热的。”钟霖乖巧地回答，却没有拆穿裴伊掩饰的话，“你先去下卫生间，我们等会再出去叭？”
    “好。”裴伊起身去了洗手间。
    钟霖静静地在刚才的座位上坐着，等她回来。
    洗手间，裴伊站立在镜子前，简略地补了一下粉饼，掩饰刚才哭过的痕迹。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短信——
    【导演】：“其他嘉宾都到齐了…你们在哪里？”
    低头瞥到这条短信，裴伊唇角缓缓勾起，眉梢轻轻抬了一下，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EVE】：“我们先走了，刚才被人群冲散，一直没有找到你们。”
    【EVE】“不必等我们，等会别墅见。”
    第31章
    钟霖和裴伊走出市中心歌剧舞剧院,这时大厅里已经没有多少观众，歌剧舞剧院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清场。
    “咦？”钟霖走下台阶，在停车场边缘抬头张望，“那辆车呢？”
    裴伊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们应该先走了,”
    “是我刚才耽误了时间…”裴伊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语气听起来有点愧疚，
    “抱歉。”
    这两个字眼，从裴伊嘴里出现的次数寥寥可数。
    “没事,等会我们打车回去,”钟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裴伊手臂,似乎带了点安慰的意思。
    钟霖拿出手机，打开了叫车软件：“我来叫车，这里是市中心，应该叫得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