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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悦以为自己会听到绑匪的一声嘲笑,结果却没有,绑匪只是轻轻推她一下:“走吧。”
    她作为被绑的粮票,是要走前面的。
    谭悦不自在地走进淋浴区。她这是第一次来这种一群人一起洗澡的地方,而且走在前面,也能感觉到身后灼灼的视线在她身上,让她顿时十分羞耻。
    不过热水淋到身上以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热水很舒服,冲力很大,浴室也朦朦胧胧的,肉眼可见的人们都没穿衣服,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让她觉得十分自在。
    这种自在只持续了半分钟,因为绑匪也挤进了她所在的淋浴隔间。
    在这样的环境下,最受人瞩目的其实是绑匪,因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还有她那条花臂。
    谭悦被绑匪吓得躲到了旁边。
    绑匪:“躲着干嘛,过来洗澡。”
    谭悦抬头看她一眼,绑匪凌厉美丽的眉眼在热水下朦朦胧胧,她伸手把人拉进淋浴头下面。
    热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谭悦抹了把脸,猝不及防又看见绑匪的胸。
    绑匪开始给她洗头发。
    “我可以自己来……”谭悦的声音断断续续,绑匪道:“你太慢了。”
    洗完头又打沐浴露,谭悦如今小白兔的表现并非假装,第一次来大澡堂也就算了,还第一次被人按着洗澡,她脑子里精密的设想被打得猝不及防,总觉得这个绑匪怎么完全不按套路走。
    “我我我真的自己可以。”她认真且强硬地强调。绑匪点点头,把浴球递给她:“好好洗。”
    一个花臂绑匪抱着胳膊盯着人洗澡,想不好好洗都不行。
    谭悦洗完了,自然地说:“我洗完了先出去了。”
    绑匪牵住她的手:“不可以哦,你得等我。”
    绑匪就这样一只手拉住女孩,一只手按洗发水,自然地往头上抹,一点也没有不方便。谭悦提前在手心摸了少量的沐浴露,把手乖乖地放在她掌心,在看见洗发水变成浓密的泡沫,彻底挡住绑匪的眼的时候迅速抽出手来,发足往外狂奔,手牌在绑匪手里,她顺手拿起一套桑拿服,一边跑一边往身上套。
    路线她装小白兔的时候看得仔细,下了这段楼梯就会来到大厅,门外就是繁华的主干路,只要来到大街上就可以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她就安全了。如果绑匪追得紧,她就直接在大厅大喊,或者向前台求救,绑匪总不至于当众杀人。
    一切都计划的不错,除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
    她刚拿到桑拿服,两条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特雷迪奇把泡沫洗干净才慢悠悠走到淋浴区门口,服务员正在焦急地拍着女孩:“小姑娘,你没事吧?”
    特雷迪奇拽过一个大浴巾蹲下来,把小姑娘抱起来一边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她应该是低血糖了。”
    服务员:“那赶紧送到更衣室那边休息一下吧,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不用不用,她本来身子就虚,我带她回家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
    谭悦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她躺在绑匪出租屋里的床上。
    很显然,逃逸失败。虽然她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她眨眨眼睛,坐了起来,床单被罩是旧的,有一股难以言明的霉味,时刻提醒她自己人质的身份。她闻闻自己身上,确实洗过了澡,有明显的洗发水的香味,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
    “醒了?”
    是绑匪。
    绑匪就躺在床边的一张旧沙发上,一只胳膊枕着头,在阴暗的角落里眉目不清,但应该是正在看她。
    谭悦久违地感觉到有些害怕。逃跑未遂,不知道会不会惹怒她。
    “明天给你买新的床单,再睡会吧。”
    绑匪说完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谭悦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来的谭悦头脑昏沉,她发现绑匪没在家。
    轻巧地翻身下床,谭悦仔细地检查这个一居室,发现绑匪确实没在家,她拧了拧门,被反锁了,床外加装了牢固的防盗窗,窗全部上了锁,打不开的那种。她没有办法扔纸条出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作为人质实在是自由,没有像其他的人质被绑在椅子上,当然她所有的外逃手段都被阻隔,绑匪对自己的手段足够自信。
    百无聊赖的谭悦打开电视机,现在是早上八点,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节目,她妄图能够看到关于寻找她的线索,当然京城的电视台不会给她播放这种寻人启事。
    或者说,也许自己的父母亲人并不会把寻找自己的信息播放在电视里。父亲和爷爷也许更多的是嫌丢人。
    作为谭氏集团孙子辈唯一一个最有发展前途也最耀眼的孩子,她被绑架的唯一用途大概就是减少某些生意上的谈判筹码。谭悦不太关心家里的生意,只知道爷爷现在正在争一块地皮。以爷爷的性格,知道她被绑架了以后,大概会报警了事,然后把精力全部放在谈判桌上。爷爷最讨厌被要挟,即使是亲人也不行。反正谭家家大业大,少一个孙子辈的人也不算什么,何况,家里人本就因为她入行演艺圈对她十分不满,自己第一部 参演的电影上映那一天,父亲甚至带着她去爷爷的书房里跪了两个小时,爷爷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对她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