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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雨淋了一?遭,现在才觉出冷来,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你为?什么不给我伞?”她语无伦次,像是不太清醒,反复质问他这个问题。
季扶倾耐心地同她解释:“黎晓,如果有伞,我肯定会给你。”
黎晓又?问:“你不带伞等会儿怎么走?”
“等雨停,”季扶倾顿了顿,又?道,“或者?让别人送。”
黎晓隔着模糊的雾气看着季扶倾漠然的眼睛。
他一?如既往的冷静,衬得她的歇斯底里像一?个笑话?。如果知道会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回来,被雨淋死也好?过看他这副冷脸。
之前她对季扶倾所做的一?切,是在赌。
此?时此?刻,她很想问一?问季扶倾,他到底有没有对她心动过?
哪怕只是一?瞬。
黎晓后背贴着墙,身体?像是脱了力,慢慢地往下滑动,坐到了地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间?音乐教室的景致如此?熟悉,还有许多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回忆。
从打定主意要追他的那一?天开始,她便将这儿当成主作战场。
为?了追他,她还学了一?样很可笑的乐器。说出去,都不怕别人笑话?。
她记得,他曾用手机打着光,带她走出黑暗。
也记得,他们?曾在外面的走廊,天南海北地畅谈。
还记得,她曾趁他弹钢琴的时候,偷偷亲了他的脸。
……
本该满是甜蜜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酸涩。
季扶倾是真?的无情,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地方来拒绝她。他不觉得残忍吗?
如果不是这里,至少她还能对音乐教室保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现在,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黎晓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季扶倾单膝下蹲,说:“别坐地上,凉。”
“不要你管,”她眼底泛着泪光,倔强地说,“我就要坐地上。”
季扶倾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乖的孩子。
黎晓反骨作祟,又?说:“反正你嫌弃我,还管我做什么?”
“嫌弃……”这个词在他听来有些讽刺,他问,“我嫌弃你什么?”
黎晓当然不会怀疑自己?长得不够漂亮,她说:“嫌弃我学习差,生怕玷污你聪明的基因。”
季扶倾:“……”
这话?说得太过于无厘头,以至于他一?时无法判断黎晓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可她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这个问题,很难解释。
他也懒得解释了。
黎晓见他沉默,以为?他是默认。她不再?和他说话?,也不再?看他。
她拿出手机,给薛南枝发消息:“我在艺术楼,你来接我一?下。雨太大,我走不了。”
然后抱着双腿,像一?只可怜的流浪动物蜷缩在墙边。
薛南枝很快给她回了消息。
【薛南枝:好?。】
如果说方才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黎晓冷静下来了。
昨晚至今,她的感官被亢奋的情绪所影响。
她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困意饿意双双袭来,她的意识在游离的边缘徘徊。
很快,她陷入了沉睡。
薛南枝接到黎晓消息的时候,正在小卖部里挑面包。她给黎晓回了一?条消息,又?多问了一?句。
【薛南枝: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面包?】
等了一?会儿,黎晓那边迟迟没动静。
罢了,她随便拿了一?个豆沙面包,又?捎上一?杯原味酸奶,去收银台付钱。
走到小卖部门口?,薛南枝才发现外头雨势磅礴。
雨点打湿水泥地面,溅起泥泞的水花。有男生没带伞,索性脱了校服外套顶在头上,冲进雨幕里。
她撑开黎晓的透明雨伞,避开地面上的水洼,往艺术楼的方向去。
踏过长长的台阶,终于来到大门口?。她将雨伞收起来,用力甩了甩,不料水珠却飞到某个刚从门里出来的人身上。
薛南枝抬头一?瞧,竟是季扶倾。
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说:“季委,不好?意思,把你裤脚弄脏了。”
季扶倾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跟她说话?,沿着阶梯往下走。
这时,又?一?个人从门里冲出来,追在季扶倾后面喊:“季委,季委。你怎么不打伞?”
费子阳三?步并作两步,想跟上去。奈何雨天地面湿滑,他差点摔倒。
薛南枝提醒:“你小心点啊。”
费子阳问:“你来做什么?”
薛南枝甩了甩伞,说:“来接人咯。”
费子阳看了她一?眼,情绪莫名。
刚刚他接到季扶倾的消息,忙不迭地拿了两把伞跑到艺术楼。
季扶倾让他在楼下等着,自己?带着一?把伞上去了,下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也不跟他讲话?,就这么走出去了。
现在,费子阳碰见薛南枝,大抵明白季扶倾把伞送给谁了。
只不过,事发古怪。
他来送伞,薛南枝也来送伞,黎晓岂不是有两把伞了?多此?一?举啊。
费子阳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看见季扶倾只身走进瓢泼的雨里,清瘦的背影被萧瑟的风吹得有些许模糊。
薛南枝也发现了异常,她问:“季委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
费子阳将黑伞撑开,往台阶下走,边走边喊:“季委,你等等我。”
薛南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费子阳殷勤地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