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0页

      侍者歪坐在地上,脸色白成一张宣纸。
    殿外,花坛传来”哐当”一声,躲在那里的郭麟不慎打翻一尊红泥花盆,落在地上摔碎了。
    比起那个侍者,郭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从来都没见过父亲大人的这副面孔,再听听爹爹说出的话,做过的事,他感觉眼前的人好像看不真切一样,愈发陌生了。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宠他疼他骄纵着他的那个父亲吗?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藏的。他颤颤巍巍走上前,跪在父亲脚边的侍者是他相熟的,儿时经常在一处耍剑,这个侍者常常让着他。
    郭麟将侍者扶到一边,抬眼,直视着老阁主的眼睛。
    他想了想,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直视父亲的眼睛,以前任他怎么玩闹父亲都不会发脾气,他都不敢看向父亲的眼睛。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肥了胆,直勾勾的盯着父亲的眼睛,想看清他这些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放过他吧,不关他的事。沈喑是我放走的,这人当初还劝我不要放人呢,是我执意放他走。”
    以往,每当郭麟央求老阁主替他做事的时候,就会一声又一声地叫“爹”,连在一起,撒娇一样,但是今天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那一声“爹”。
    老阁主的脸色变了又变,他退后一步,坐在宝座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场面,一时间竟有急火攻心之感。
    那个侍者很会看眼色,抓住这个空档,匍匐上前:“属下有罪,属下知罪,沈喑还在城里,我马上安排一组最精锐的人马埋伏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抓回来,定不辱命。”
    “不要抓他!”
    “爹!沈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忘了吗?”
    郭麟看向侍者的目光也冷了下来,脑海中,儿时那些笑闹耍剑的场景都幻灭了,那个温文尔雅,一直让着他的大哥哥,怎么变得如此阴狠,唯命是从不分黑白,难道跟在父亲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吗?
    “够了!”
    老阁主呵斥郭麟,他摆摆手,匍匐的侍者赶紧跑了,此时正殿之内只剩郭麟和老阁主两个人。
    郭麟只觉得后背发麻,他盯着父亲的眼睛质问他:“城中的怪病,都是你一手所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父亲?我知道,我们沧海阁的地库里,存的陈粮满门上下都能吃几辈子了,难道就是为了哄抬粮价,赚那么点钱?”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了。
    其实一直以来,沧海阁做的就是收人钱财□□的买卖,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可以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坏事郭麟也多少知道一点,以为顶多就是威逼利诱鱼肉乡里,却没想到父亲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不惜坑害全城百姓。
    “你懂什么?钱算什么?沧海阁弹丸之地怎么做得了主?”
    老阁主摇摇头,责骂郭麟不懂事。既然受人庇护,一定受制于人,那个惹不起的人让他做事,他哪有余地说不。
    然而郭麟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揣着最后一点希冀:“沈喑是我的救命恩人,爹,你能不能不动他?”
    第45章
    郭麟以为父亲这次还会像往常那样惯着他。他也想好了, 如果父亲不答应,就偷偷溜出去给沈喑通风报信。
    谁料,老阁主狠下心, 背对着郭麟, 手心攥起一团真气, 陡然催动机关,这大殿的四根柱子即刻飞出四条锻着红光的锁链, 紧紧缠上郭麟的四肢, 将他锁在大殿中央, 悬空而起, 动弹不得。
    老阁主的背影消失在大殿正前方的光影里, 郭麟不停挣扎,可是越挣,一道道红色光影就将他勒得越紧, 虽然看不见伤口,却像锈迹斑斑的铁丝勒进皮肉一样刺痛。
    几日过去, 仍然被锁着的郭麟很担心沈喑,然而沈喑正愁眉苦脸的躲在客栈中打着呵欠, 他已经为段嚣担忧了好几日。唉,几日都没睡好, 困得不行,段嚣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
    自从那日查清病因, 出城入城的禁制都解开了,沈喑跟段嚣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进城, 再也不用从城墙翻过去。每次段嚣带他翻墙,他都自动代入古代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就莫名其妙很心虚。
    可是沈喑并不开心——段嚣这次死活不愿意跟他睡一个屋了。
    “咚咚咚——”
    “喂!段嚣, 我知道你没睡,你能不能开下门。”
    段嚣不仅不愿意和他睡一个屋,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不出来。抬头看看天,现在已经是深夜子时,这是沈喑今天第三次敲门。
    沈喑蹲下来,背靠在门板上,一脸颓然,一边揉着眼角因为生理性的困倦而流淌的眼泪,一边强调自己日日失眠,好惨一男的:
    “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我睡不着。”
    段嚣忍无可忍,沈喑的话就像四散原野的蒲公英一样挠着他的心,他猛地起身一把将房门拽开,房?的门是往里开的,本就快被失眠折磨得心律失常,沈喑差点摔个心肌梗死。
    段嚣顷刻?俯身扶住沈喑,垂眸却见沈喑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亵衣,墨色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领口本就掩得松松垮垮,因为拉扯而露出了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胸膛,精巧的锁骨上还有一个浅浅的涡,沈喑很瘦。
    段嚣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不可遏制地躁动起来,莫名心疼,他真的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