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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是稍眯了会,但醒来已经过了九点,微信上有闻栎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问他手术结束没。还有半小时前的一条,有没有吃早饭。
程默生从昨晚到医院后就忙得没空摸手机,今早下了手术台又太过困倦,手机在外衣兜里一直没拿出来,这时他才回了消息:结束了,还没吃,待会去吃。
闻栎回的很快:“今早我妈起来包了饺子,做了蒸饺,她让我给你送一笼去。我在路上,待会就到。”
程默生说好,拨了语音通话:“开车过来的?”
闻栎:“嗯。”
“路上堵吗?”
“还好,过了上班高峰期。”
“开车还看手机?”
“在等红灯呢。听你的声音有点哑,昨天手术到了几点才结束?”
“今早七点多吧,我记得不太清了。周围有个十字路口出了车祸,情况比较严重。”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程阿姨今早醒来看见新闻也是吓了一跳,对对时间发现不是你出去的那会才放下心来。毕竟地点离医院也就一个十字路口。”
“她惯会担心有的没的。我出去的那会伤患都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了。”程默生的瞌睡还未全醒,他倚靠在办公椅上,和闻栎说话时眼睛还是闭着的,声音也没了平时一半的气势,闻栎听着听着便笑了。他到了医院大门口,说了声先挂了。
前厅值班的护士看见他手里拎着的饭盒,笑道:“又来给程医生送吃的啊?”
闻栎淡笑:“嗯。”
“嘻嘻,那快上去吧。程医生昨天做了一夜的手术,一定累坏了。”
又和护士闲扯几句,闻栎进了电梯来到程默生的办公室内,就这一小会他又眯着眼趴在桌上睡了,还是闻栎摇了摇他的脑袋,他才迷迷糊糊地睁眼:“你来了?”
“困成这样,怎么不去里屋的小床上睡?”
“本就想眯一小会的。”
“钢筋铁骨做的身子也吃不住你这样熬。”
“你担心我?”
“没有。”
“口是心非。”程默生打开饭盒,里面摆着满满的一笼蒸饺,一个挨着一个,肚皮圆润饱满,最上层还有一个醋包,外加一个用来盛醋包的小碟子。
“阿姨早上这么早就起来包饺子了?”
“是啊,她说左右她睡不着,听说你喜欢饺子,便起来包了些。”
“你吃吗?”
“我吃过来的。”
“吃一个?”
“不吃。”
“好吧。”
待程默生把一笼蒸饺解决完,瞌睡没了七八分,人也精神了许多,恰好有护士来敲门,说是昨晚手术的几位刚刚醒了。
于是程默生说他要去查房,让闻栎在办公室里待一会,等他结束工作就来。
闻栎让他去忙吧,不用管他。
结果程默生出门没有两分钟,外面就是一阵骚乱,闻栎开了门向外张望,就见一中年男子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胡乱挥舞,嘴里念念叨叨说着些“我要让你偿命”的疯言疯语。
这一层楼,除了西边的几间办公室,其余的都是病房。前来陪床的病人家属被这情景吓的大气不敢出,在走廊上的贴着墙,悄咪咪地溜回病房,在屋内的便贴着病房门上的那半块玻璃,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外面的情况。
也有大哥撸起袖子,仗着自己在中年男子后方,想来个出其不意,夺下他的刀,但被身边的妻子死死摁住了。
那刀虽是短刀,但看着怪锋利的,吓人的很,还是别往上凑了,保住自己要紧。
程默生刚从一间房出来,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他穿着白大褂,又是男性,似乎很快成了中年男子的目标。若说先前男子拿刀只是为了唬人,但现在是实打实的真想下死手,劈头盖脸地就冲程默生挥下。
和程默生一起的护士人都吓傻了,一声尖叫。程默生来不及反应,只能依照本能伸手挡下这一刀,之前就想夺刀的那位大哥急了,连忙上前想把人拖住。但有人动作比他更快,握住手腕,捏住麻筋,短刀伴随着一声惨叫落下,另一只手接住了自由落体的刀柄,然后将男子手臂反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和一记踹向男人膝盖的动作,男人应声倒地,痛苦地脸都红了。
“有事故找警察,医院不是你泄私怨的地方。”解决掉眼前的危险分子,闻栎从男人随身携带的包中找到短刀的保护套,套好,然后顺便将他的随身包也没收了。“我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到警察那边说吧。”
言毕他转向程默生,忍了又忍,没忍住:“你傻啊,拿手来挡,万一出什么意外伤着了怎么办?你作为医生能不能有点自觉性啊,自我保护懂不懂……”说到一半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他望,还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闻栎恼了,咽下了没说完的话,朝程默生挥手道:“你不是要查房的吗,查完没?没查完快去,不要在工作时间摸鱼!”
程默生看他小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虽然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他现在心情很好,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小弧度,点头,连声音都缀了点笑意:“我知道了。”说完他在离开的时候,还要凑近闻栎耳边,留下轻轻的一句:“多谢少侠相救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只能日后寻个机会,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四个字,说的比前面的还要轻,几乎是贴着闻栎的耳廓,闻栎的耳朵被他撩拨地几乎是立马就红了,最终他忍无可忍:“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