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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程默生去而复返,将它抱回它的小窝:“继续睡吧,别闹。”
西施趴在小窝里,摇着尾巴,看着床上正睡觉的闻栎,它有点想蹦床上去,但想想白天才被按在澡盆里洗了澡,又怂怂地退缩了。
夜深人静。
程默生拉灭了最后一盏灯,在闻栎的右脸颊亲了一口,视觉内陷入黑暗,偶尔能听到窗外传来的几声虫鸣,此起彼伏。
十月底的天已经开始向深秋过渡了,再过不久,虫子冻死的冻死,冬眠的冬眠,夜晚不会有这么热闹,除了枝头簌簌落下的雨雪。
闻栎在梦中皱了眉,不知怎么的,他又梦见了严顾。
严顾刚走的那段日子,说不上是气愤多还是难过多。他和严顾第一次见面比郑离钧介绍的还要更早一些,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临近毕业季,大家各奔东西,宿舍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该卖的的卖掉,该寄回家的寄回家。闻栎在大学四年,东西少得可怜,收拾出来也就一个箱子,他费力地抱去快递点,却遇到陈琦一伙人。闻栎十八岁还在抽条,陈琦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了,他带着他的跟班小弟,偏要堵他,嬉笑着拆开他的快递,嘲弄着这点破烂玩意往回寄什么呢,还要添上几十的快递费。
那日太阳很大,闻栎站在日头底下,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小小一场闹剧。他把箱子夺过来,心想他还不如不来京都上大学,就在家周边找个学校好了,还能陪着姚文澜。
严顾便是在这时出现的,他穿的吊儿郎当,嘴里吹着口哨,见到陈琦促狭地笑:“哟,这不是陈少爷吗?家里破产了?来欺负个小朋友?”
闻栎在他眼里看起来确实嫩,像是高中时常年坐第一排的好学生,看起来就很受老师喜欢。
严顾本是得了兄弟的电话来找人吃饭,手里还拿着瓶刚买的冰水,赶走陈琦一伙人后,他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水塞进闻栎的怀里,“太阳这么烈,脸都晒红了,这么漂亮,怎么不知道爱惜些自己。”
闻栎轻声道了谢,严顾细瞧了遍他的容貌,突然笑了,摆摆手转身走人,却落了一句话:“有缘再见。”
后来经由郑离钧在一场小聚会上认识,闻栎以为,这就是他们当中的“缘”了。
梦里的严顾手插着兜站在校门口等他,闻栎跑过去的步伐突然顿住了。
这是个骗局,别过去了。
可他还是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压低笑意,问他:“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抬眸,看见的却是程默生的脸。
“没认错。”他轻声说。
若当初在校门口等他的真是程默生,便好了。
第48章 四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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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闻栎还是懵的, 他花了两分钟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经过,也不知程默生没事没,他昨晚好像蹲着蹲着就睡着了。他竟然还让程默生有事叫他, 可能程默生叫了他也听不见吧。
起床洗漱完,程默生也正好从楼下上来,喊他去吃早饭。
程默生今天穿着宽松的衬衫长裤,头发软软地贴着头皮没有打理, 依稀能见年少时的模样。闻栎忽然想起昨晚所做的梦,他说:“我昨晚好像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了?”程默生问。
闻栎想着那个场景, “你在我大学时的校门口等我。”
程默生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早知道我应该去京大门口多逛逛, 若是碰巧遇见了你, 我能早十年结婚, 也不用被家里念叨。”
闻栎很认真地反驳了他:“那不行,十八岁我还没到法定的适婚年龄呢。”
楼下餐厅里程父程母都在。
闻栎在下楼的时候问程默生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程默生说一夜都过去了,还能有什么事。
“真没事?”
“我骗你做什么?”程默生仗着台阶与身高优势, 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闻栎捂住脑袋, 有了和西施一样的担忧,程默生老揉他的脑袋, 他会不会英年早秃啊。
餐桌上的氛围稍显严肃。显然程父程母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有人闯进自家儿子的卧室并且还在杯里下了药可是大事, 虽然出发点令人不解, 但好在没有造成另外的不可挽回之事。
程父当即脸拉得老长,他做董事长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平时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但真生起气来起怒火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闻栎落座后, 程母问他:“昨晚默生没伤着你吧。”
闻栎一愣,茫然地摇头。
程默生接过话茬:“我疼他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伤着他。”
闻栎反应过来了,脸一热,怎地连程父程母都知道昨晚的事,他不免生出几分心虚来,毕竟他什么都没干,就是被程默生亲了两口而已。在那种情况下只接吻不干事无疑只能火上浇油而不能雪中送炭。
程默生凑近他小声同他说话,让他自然点,别露馅了。
闻栎也和他嘀咕,你怎么把这事都告诉爸妈了啊。
程默生眨眼,满脸无辜:“我没权啊,能干的助手都在我爸那边呢,我就一穷苦医生。”他低声笑了,“所以我等你带我走上巅峰呢。”
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全然不把二老放在眼里,程母无奈,程父乐呵呵地笑: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