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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状,前些日子先皇要处死的便是——”
忽然,她一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柳奚眸光一凛,也捕捉到了那三个字。
“生死状?”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平、平允,”女子神色慌乱,忙不迭摇头道,“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哀家只是、只是……”
她惊慌失措地“解释”着,柳奚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中只剩下了自己先前立好的生死状,以及因那张生死状、而被成全的婚事。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男子紧抿着薄唇,眼中俨然有了愠怒之意。这样的柳奚让她害怕,让她不敢再去直视他的目光。
周遭一下子寂静下来,静谧地、能听见二人焦灼的呼吸声。
他就这般愣了许久,冷风汹涌,带动起他的发梢。日光细细碎碎的,落入男子的眼眸中,瞬时被那幽暗晦涩的眸光所湮灭。
二人就这般无声地对峙着,直到三余再度叩了叩门。这一回谁都没应声,那小后生连连叩了三回,终于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风雪呼啸,汹涌在男子眸中。
三余规矩地上了前,手里头还提着一盏茶水。
“茶凉了,奴才换了盏热的来。”他佝偻着身子,先是将茶水添平了,而后又挪到柳奚耳边,似有吞吐之意。
“有什么话,还要防着哀家不成?”
三余提着茶壶的手一顿,只得硬着头皮、如实汇报:“皇上,柳家旁边的眼线回来了,说娘娘她、她——相亲去了!”
相……亲?
“是……是相亲,”与其说是相亲,不如说是招亲,“柳家门前排了老长的队,就连那天咱们碰到的赵玉衡赵公子都来了。”
闻言,楚太后唇边多了抹嗤笑。她似乎有些得意,打量着龙袍男子的神色,毫不避讳语调中的嘲弄之色:
“喏,方才你不是还为了她与哀家争么?你看看,这有用吗?她心里边根本就没有你。”
“哀家养了她十六年,太了解那丫头了,明微微她呀,就没有一点儿心。先前你没回京,她是怎么追楚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以为她是真心喜欢你么?哼,不过玩闹罢了!”
他生了一场大病,肤色雪白,颈间一片红渍便愈发醒目。
那是昨夜一场欢愉留下的痕迹,小姑娘一手抓着床帐子,一手抚摸着他的眉眼,红着脸,羞答答地道:
“柳奚,你真好看。”
“你于她,不过是一件好看的衣裳罢了!”
楚太后无情地甩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他抓着狼毫,手指轻轻颤抖。
窗外腊梅开得正好,险险地探入窗,恰是娇艳欲滴。一如她那绯红的面色,以及雪肤上的娇痕。
趁着他意乱情迷,对方哄着他、骗着他,狠狠吸吮着他身上的香气。
带着戏谑抚摸他泛红的眼尾,看着他拢起的眉峰,轻笑。
手指微凉,一寸一寸,将鸦发拨弄在他的眼前,如一条黑色的绸带,让他在暗夜中狠狠掠夺着光明。
“啪嗒”一声,笔在手中断了。
柳奚垂下眼,怔怔地看手心处断成两节的狼毫,似乎还未回过神。
一旁的三余倒是吓了一跳,几乎是跳上前,“哎哟我的万岁爷!怎么弄了一手的墨。”
这还好,没弄到衣服上面。
三余叹息一声,叫人取来帕子与水盆。他自然知道主子在为什么事而烦忧,待其他宫人退下时,小后生低声道:“主子,天色未晚,咱们可以去一趟柳府看看。”
“不去。”
他换了一支新的狼毫,开始批折子。
喏,主子又开始自个儿生闷气了。
一道道折子堆积如山,主要都在讲两件事——其一,楚玠所率部队已经抵达边境,不日便要与米蚩交战。同样的,米蚩那边亦是养精蓄锐、蠢蠢欲动。
换言道,这场战争,米蚩是十分期盼的。
只要开战,那就必定会有战败的一方,战败方必定会或割地或赔款。
米蚩是马背上的民族,先前亦是屡挫楚玠所率军队,这次开战,对方是志在必得。
大臣们呈上来的,皆是对战争的担忧。甚至有些人还规划了战败后该如何赔偿米蚩。
柳奚看得有些头疼。
那第二件事,则是“内患”。
近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