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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
右脚方一迈,突然“啪叽”一下踩到水洼里,她顿时十分懊恼,还没来得及看脏水有没有沾到嫁衣上,忽然看见一束光亮。
侧过头去,尚学殿里屋的灯居然没有暗。
一颗心莫名一跳,她脚下一转,朝那里屋走去。
屋里有人。
一袭人影晃动,身形颀长,是个男子。
明微微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
鞋子沾了水,袜子也都浸湿了,黏糊糊的粘脚上,让她在十分难受。少女索性将鞋袜都脱了,扔到一边儿,赤着脚走进殿。
里屋的门微掩着,光亮正是从其中透出来的,明微微眯了眯眼,企图从那一条门缝往里看。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昏黄色的灯影。
越是这样,她的好奇心越发浓烈,明微微又忍不住凑近了些,两只手扒着门缝儿——
“吱呀”一声响,一个重心不稳,她直接推开房门往屋里跌去!
“哎——”
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墙壁。
脚底板却是结结实实地踏到地面上,她的身形一抖,好、好凉。
刺骨的冰凉!
殿内之人显然也被她这位“不速之客”给吓到,微微瞪大了眼睛。
“公、公主?”
果然是他。
只是……他的声音中,竟莫名带了几分朦胧意。
明微微站稳了身子,朝他望去——柳奚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有书卷正是翻开之状,男子整个衣袖摊在其上,身形也微微靠着桌案,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慵懒。
他抬了抬耷拉着的眼皮,眼中似有混浊之意。
他居然……
在饮酒!
明微微吃了一惊,赤着脚往前走。一道暖风逼近,柳奚突然清醒过来,看到桌上酒坛时,眸中闪过片刻慌乱。
他抬了抬手,欲将酒坛藏起来。
为时已晚!
明微微已走到书桌前,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有些呛鼻。
她突然想起了,柳奚酒量不好,只要沾上一点酒,就会发疯。
“太傅怎么在饮酒?”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像是盛满了春水。
柳奚身后,正挂着幅白鹤游春图,图上春意浓浓,生机盎然。
白鹤绕云,炉香似雾。
他一双眸乌黑。
“太傅,夜深了,你怎么在此处一人喝闷酒?”
她的声音突然转凉,犹如一道冷风,刮于柳奚面上。
他的身子突然一僵。
如同意识到了什么,他又有些慌张地垂下眼睫,那双素日清平如水的眸中,竟带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想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他不想让那酒盏被她看见。
明微微站在那儿,看着月色与清风吹过窗牖,将他的乌发与衣袖吹卷,只一瞬,他的手忽然一抖,酒碗被衣袖带到地上,猝然碎开。
“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明微微看着地上碎裂的酒盏,忽然笑开。
“太傅,”她又轻声一唤,仰面间,鸦发乖顺地垂下,落在她大红色的嫁衣侧。
明微微甜甜一笑,“您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喝酒,是不开心吗?”
40. 40 文案名场面
不、不开心吗?
柳奚抬起了一双醉意朦胧的眼。
只见着, 少女正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站在书桌前。她歪着脑袋,眸底带了几分探寻, 朝他望来。
眸色深深,竟有几分尖利。
柳奚的身子一抖。
余光瞥着摔在地上的酒盏, 一块一块, 完全裂开的瓷器, 周遭还落着晶莹剔透的酒酿, 于昏黄的灯火下发着些亮。
他的脑海中又响起少女的声音:
不开心吗?
开心的话, 为什么又要喝酒呢?
太傅, 您……是不想让微微嫁人吗?
还有兰氏凄厉的笑。
——“柳奚, 你就是喜欢明微微!”
——“你喜欢她,就去把她抢回来啊!你不是江南第一剑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