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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合上衣橱门,开衫上的第二粒扣子就脱落下来,滚到了床脚下。
衣服质量也太差了吧……顾文曦蹙着眉,低头盯着少了一颗扣子的地方看。他在穿着方面有点强迫症,不是非名牌不可,但衣服上少一点东西都不习惯,自己又不会缝扣子,只好重换了一件,顺手捡起掉落的纽扣扔在床头柜上。
洗漱完毕,走下楼来,越靠近厨房,越闻着一股微甜的香味,但是餐厅里并没有发现这种味道的食物。顾文曦四下看了一圈,已经过了民宿的早餐时间,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杜云砚在吧台后面坐着算账,见他过来抬起头来:“你起来了?”
“是啊,”九点多了,他再不起来一上午都过去了,“什么味道?”
“我熬的粥,你喝一点吧。”杜云砚放下计算器,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去厨房盛粥。
“粥?”顾文曦觉得奇怪,除了去年第一天来民宿出于新鲜感,把桌上的餐点都尝了一遍,他很少在早上喝粥,“什么粥?”
“放了淮山枸杞红枣之类的,”杜云砚的语气平静,“你今天最好吃些好消化的。”
顾文曦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有点被震撼到了:“这同性 事后……还得跟坐月子一样养着啊?”
话音刚落,杜云砚又一次探手捂住他的嘴,再度确认周围没人才稍微松开:“你能不能别胡说。”
“你老捂人嘴干什么!”顾文曦不满地扒拉开他的胳膊,“大早上熬这么滋补的粥能不让人想歪吗?”
“没良心,”杜云砚嘴角一瘪,“好像我以前没专门给你做过东西似的。”
“反正最近没有。”顾文曦欢快地跟进厨房。
“嗯,最近太忙了,”杜云砚的神色竟然有几分歉疚,“没顾上照料你,还让你帮了那么多忙。”
一句随口的玩笑,没想到换来他的歉意,顾文曦倒先不痛快了。他差点忘记杜云砚本来就是习惯于照顾身边人的性格,会理所当然把这些当成自己的责任,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让你照料我,”顾文曦不希望他背负这样的想法,绕到他的面前,认真地说,“云砚,就算真有什么,也应该是互相照应吧,你没必要为这个愧疚。”
“我……”杜云砚因对面热切的目光微低下头,“好。”
盛粥的时候,他背对着顾文曦,继续说道:“但是我从小就喜欢做这些,不会觉得辛苦,”他把两碗粥放在托盘上,让顾文曦端出去,“我们一起吃吧,我也很久没吃甜粥了。”
“嗯。”
又是个大晴天,靠窗的木质桌面因反光亮得出奇。
顾文曦站着的时候几乎忽略了身后的异样,不过等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以后,又麻又胀的感觉再度刺激得他咧嘴,使他回想起那些羞耻而甜蜜的经历。
“还是不舒服吗?”杜云砚的视线扫过来。
“不至于,”顾文曦脸色一红,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就是坐得太快了。”
粥中的甜味来自于煮烂的红枣,夹杂在热气中,萦绕于两人之间。
杜云砚盯着他左右不自在的样子“噗”地笑出声,没等顾文曦发作,便岔开话题:“明天要和我去山上摘野菜吗?”
“摘野菜?”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了。
“嗯,去年你不是想过要跟我去吗?”
顾文曦隐约记得这事,当时杜云砚还吐槽过怕他采到有毒的,同样是那天他带着对方骑快车,冷战了半天。
短短数月,变化翻天覆地。
他当然乐得跟着出去:“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吧,”杜云砚轻吹勺子上的粥,“我让杜鸿他们早点过来。”
“其实今天也可以啊,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吧?”顾文曦兴致勃勃地说,“或者下午也行。”
“今天——”杜云砚的目光在他来回扭动着屁股的奇怪身姿上停留了两秒,“你还是歇歇吧。”
顾文曦把嘴里含着的淮山片咬碎了咽下去,一下子反应过来杜云砚话里的意思,瞪着眼望过去。杜云砚低头喝粥,没注意他恼红的脸。
第二天说是摘野菜,其实跟郊游差不多,杜云砚提前和顾文曦约定好要早点起。但是这些天来顾文曦都没有被叫着起床,除了贝贝生病那次,天天睡到自然醒,突然早起还不太习惯。
鸡叫过数次,林间的鸟也开始聒噪。杜云砚靠在枕头上,轻唤他的名字三四遍无果,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微用力,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梦会周公的顾文曦眉头微皱,终于被折腾醒了,眯起眼睛,揉了揉脸,意识到杜云砚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粗鲁?”
“我没用多大力呀,”杜云砚笑道,“你昨天让我叫你起床的,再不起来太晚了。”
“我也没让你用掐的啊!”
杜云砚后知后觉,凑到他嘴边上亲了一口:“要不然我自己去吧?你接着睡。”
“我才不呢。”顾文曦伸了个懒腰,坚持从床上蹦下来。
杜云砚提前帮他找了件外衣出来,搭在床尾的椅子背上。顾文曦一看,就是昨天没穿成的开衫,他知道这衣服扣子少了一颗,仍然不打算穿,正要放回去,却瞟见昨天掉下的第二颗纽扣完好地镶在衣服上,根本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