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不动了。”幸涵揉揉眼睛，不自觉地往摄像头前凑了凑看自己的眼睛，“眼睛又酸又胀，都有红血丝了。”
    观众们只见到视频里的人突然放大，一张脸凑得特别近，连带他的五官也特别清晰，尤其是右眼下的那颗泪痣。
    【啊啊啊，突然的特写，幸小涵好帅啊！】
    【你都要下播了还撩一波是什么鬼？臭弟弟？】
    【啧，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说要走了还让我们再看你的脸？】
    【啊，我把浏览器放到最大了！！！】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落在叶霖诚的眼睛里。
    他刚切出来看到这一幕，结果某人的脑袋就忽然缩了回去，还关掉了屏幕，只留下一句“88”。
    视频窗口瞬间消失。
    就像一副还来不及欣赏的沙画，风一吹就不见了。
    叶霖诚：“……”
    幸涵洗漱完毕后爬上床，刚趴着刷了会新出的漫画，屏幕顶端就弹出了某人的微信。
    Y：眼睛不舒服可以用毛巾热敷十五分钟。
    Y：可以缓解。
    Y：明天去买点抗疲劳的眼药水吧，含门冬氨酸的那种。
    幸涵看着微信，不由轻轻挑了挑眉，拇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按下几个字。
    幸小涵：哦。
    幸小涵：你懂的挺多啊。
    Y：以前有过。
    叶霖诚是职业选手，经常需要看电脑屏幕，加上他经常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眼睛不舒服是常有的事。
    幸小涵：嗯。
    幸小涵：谢谢。
    这句话发过去后，对方回了个图片过来。
    Y：[小熊抱着月亮说晚安.jpg]
    幸涵在表情包里搜了一会，找到一张满意的回了过去：[小猫咪伸爪爪说晚安.jpg]
    Y:[黑人拉灯说晚安.jpg]
    幸小涵：[尔康张鼻孔抬手说晚安.jpg]
    聊天窗口上方还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幸涵：“……”
    要斗图是吧？
    他各种表情包储备量丰富，还有好多从顾天野那里搜刮来的稀有货，根本也没带怕的。
    结果对面这回的消息不是表情图，而是：
    Y：你睡不着？
    幸涵：“？”
    不是您先斗图的么？
    幸涵边想边打字，结果打完一堆后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删除”，一个字一个字给删了。
    他想了想，最后发出去的变成了：有点。
    消息发出去以后，幸涵不由在心里质问自己，他干嘛要发有点？
    大半夜的，怎么好像是某种暗示？
    但他又是真的“有点”睡不着啊。
    对方很快回复了消息过来：那要不要聊一会儿。
    瞅着这句话，幸涵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但就是紧张。窗外夜阑人静，月色浅淡。
    对方再一条信息：我给你拨语音？
    心跳得更快了。
    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幸涵抿了下唇，回复过去：哦。
    这个字，看起来应该很有基于礼貌才接受的感觉吧？
    很快，语音铃声就响了，在寂静的夜里，一时显得有些突兀。幸涵虽有心里准备，还是冷不丁被震了一下，而后很快按下接听键。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喂。”
    幸涵勒令自己镇定道：“喂。”
    “怎么睡不着了？”
    声音依旧很轻。
    幸涵：“没。有时候就会这样，我入睡时间比较长。你呢，你不睡？”
    叶霖诚听了，“嗯”了一声：“我习惯了，睡的比较晚。”
    在基地的时候他经常因为打训练赛或是自己RANK，都要两三点才睡。
    幸涵：“哦。”
    叶霖诚：“想聊什么？”
    幸涵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一磕，有些心虚地说：“我、我随便，什么都行。你想聊什么？”
    两个男人，又一起打了这么多天的游戏，本来聊会天再正常不过了。
    但由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所以“聊点什么”这几个字，听起来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幸涵偷偷咽了下口水，带着一点点慌乱的心情宽慰自己：反正彼此又看不见，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慌，支棱起来！
    叶霖诚想了想：“那要不我讲个故事，前段时间看到的。”
    幸涵：“讲故事？”
    叶霖诚：“嗯，一个悬疑故事。”
    幸涵：“还是悬疑故事？”
    他这不是聊天，这是听频道广播吧？
    “嗯，你不喜欢？”
    幸涵：“……没。你讲吧。”
    不知不觉中，他舒了口气，但是舒的，又好像不止是一口气。
    夜色静静地弥漫，叶霖诚也开始讲他的故事。
    故事不好不坏，好在悬疑味儿足够，幸涵还真听进去了。
    而且还越听越精神，听到最后还忍不住问：“然后呢？是AI偷走了尸体吗？”
    叶霖诚：“然后一点钟了。”
    幸涵：“？”
    “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幸涵不乐意了：“我还不困啊。你快点继续讲。”
    “真的没有了。”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就看到了这里，后面的还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