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你写我手上就好了。”
    程之宁愣了愣，笑道：“不麻烦，马上就好。”欲转身，却见祁暖仍然拉着她的袖子，微红的眼角，表情有些倔强。
    真是个固执的小家伙，程之宁叹道。她朝祁暖伸出手。
    “？”祁暖懵懵地看着她，手却下意识的牵了上去。
    “……噗”程之宁失笑，“小脑瓜在想什么呢？”
    “啊？”祁暖更懵了。牵着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啊什么啊？不是说写你手上吗？借用一下你的笔呀。”程之宁无奈，又呆又固执。
    “……噢”祁暖连忙拿出了放在裤兜里的笔递给程之宁，耳根红透。
    又害羞了？这孩子是含羞草吗？程之宁暗自好笑，问道：“写在哪儿？”
    祁暖朝她摊开了右手的掌心。
    程之宁用左手垫在了她的手背下方，在她白白嫩嫩的掌心上下笔。
    温凉的手贴着她的手背，笔尖在祁暖的掌心滑动，写出的每一个字符都像是在拨动着她的心弦。这串数字可以无限延长下去就好了……
    程之宁顿了顿，抬头看着祁暖笑问：“是不是感觉痒痒的？”怕祁暖会感觉痛，她写得很轻。
    “嗯。”祁暖点点头。
    “都说用纸了，谁叫你傻傻的非让我写在手上……”程之宁轻笑，笔下不停。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程之宁放开了她的手：“好了，英文字母后面的数字就是我的手机号。”
    “再签个名吧。”
    “还签名呢，我的签名可不值钱。”程之宁好笑道。
    祁暖仍旧没有收回手，有些固执地看着她。
    又是这样的眼神……倔强中带着一丝委屈，让人无奈又心软。
    程之宁一向拿祁暖这样的表情没办法，只好又扶着她的手背，在她掌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吧？”程之宁盖上笔盖，笑问。
    祁暖点点头，想着以后还能和程之宁联系，心里的失落被冲淡了些。
    程之宁把笔还给祁暖，道：“你手上和身上的伤口应该差不多结痂了。但还是要注意些，不要碰水，不要剧烈……唔？”
    突然被抱住，程之宁愣了一会儿，继而轻柔地回抱住了女孩。
    只听见祁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这几天我很开心，我不会忘记你的，程之宁。”温热气息吹拂在她的耳廓，痒痒的。
    程之宁一手半抱着祁暖，一手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回道：“我也不会忘记你，祁暖。”语气是一贯的温柔，却又带着坚定，让人信服。
    靳心瑜在车里坐了几分钟，想着两人应该也说完了。把车开过去，看到的就是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一幕，程之宁还一边抱一边摸着祁暖的头。
    祁暖背对着她，她看不见祁暖的表情，但是程之宁的脸上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不舍，心疼，温柔……
    她有些诧异，多年好友，她甚少看到一贯温和优雅的程之宁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
    尽管内心万般不舍，祁暖终究还是说服自己放开了程之宁。有些珍宝，越是触碰，越是不想放手。
    祁暖极力扬起一个微笑，看着程之宁道：“再见，程之宁，你……要好好的。”等我，我会努力向你靠近。
    女孩这样遮掩失落的笑容让程之宁心里一阵酸楚。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你可能和她认识了很多年，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有些人仅仅认识了几天，却觉得和她有了斩不断的羁绊。祁暖于而言程之宁便是后者。
    程之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对一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孩子有这种特别的感觉。
    程之宁由衷地道：“祁暖，你也要好好的。我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常联系。”她摇了摇手上拿着的手机。
    “嗯。”祁暖点点头，强忍住心头的失落，转身寻找靳心瑜，这才发现人家早就在一旁等着了。
    没想到刚刚的动作被靳心瑜看见了，祁暖有些尴尬。
    靳心瑜笑着对她说：“上车吧。”
    祁暖看了一眼程之宁，见对方点点头，她转身上了车。
    车里的靳心瑜看向车外的程之宁：“那我就先走了？”
    程之宁点点头：“嗯，开车注意安全。”再次朝车里的祁暖轻轻挥手：“再见。”
    “你也要注意安全。”祁暖挥手道，“再见……”
    程之宁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她们消失在视线里，才匆匆走向停车位。
    车里气氛有些沉默。祁暖说了地址后便眼神失焦地看着窗外，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握着程之宁给的笔，不发一语。
    靳心瑜则是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到了祁暖家小区门口，靳心瑜轻声提醒：“祁暖，到了，你看看是这儿吗？”
    祁暖回过神开口道：“是这儿，谢谢心瑜姐，再见。”
    “祁暖……”
    祁暖开门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她。
    “你……好自为之。”
    祁暖愣怔片刻，点了点头：“谢谢你，心瑜姐。”
    靳心瑜摇摇头，心里暗叹一声，驱车离开了。
    回家得途中拨通了程之宁的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扬声器便传来了声音：“心瑜，怎么样，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