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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与骞轻笑着问:“这么想知道啊。”
叶容舟点头。
任与骞指了指自己的侧脸,说:“亲一下就告诉你。”
叶容舟毫不犹豫地亲了任与骞一大口,琥珀色的瞳仁泛着亮闪闪的光,“说吧。”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却也很短。
任与骞的父母是政商联姻,没有爱情,只有利益,为了双方利益,他们带着面具在众人面前当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甚至还生出了一个孩子。
在利益的作用下才产生婚姻,可想而知孩子也会是利益的产物,这个孩子是婚姻和合作稳定的关键因素。
任家和徐家皆是高门大户,任与骞自幼便生活在任家二老身边,那时他天真的以为父母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没有时间亲自抚养教导他。
优秀基因结合而生出的孩子,又有着长辈严厉耐心的教导,几乎可以预见到任与骞日后的成长轨迹,会是京城最优秀的那群后辈的领头人,未来可以跟随父亲的脚步手中拥有庞大权利,又或者可以接手母亲的商业帝国。
任与骞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撞破母亲与情人的床事,又在母亲的安排下看见了父亲与情人同进同出一处宅邸。
任与骞世界观的崩塌仅仅用了两天。
任与骞仍旧记得他与徐青曼车上,窗外是浓稠的夜色,那个男人身旁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女人。
而他的母亲——徐青曼那张美丽的脸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指着窗外,告诉任与骞,说:“你看到了吗?别觉得我跟别的男人上床是对你父亲的背叛,与骞,正如你所见,我和他的婚姻名存实亡。”
那时,任与骞问:“那我呢?”
徐青曼不解,“你是我的孩子。”
任与骞觉得可笑又荒唐,“可是你们又不相爱!”
徐青曼脸上的疑惑越发明显,“可是我们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利益!与骞,你要明白,得到与失去并存。”她还在说:“你放心,不管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骄傲,我们对你的爱意并不会减少一分。”
开什么玩笑。
任与骞只觉得荒谬,突然觉得父母的面容都开始陌生起来。他们都有各自的情人,带着陌生的男女在他不知道的角落翻云覆雨,可居然还说他这个利益的产物是他们的骄傲。他想想就觉得恶心。
“所以是为了报复?”叶容舟问,他设想过任与骞家中的情况,那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叛逆,却没想是这样复杂的情况。
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任与骞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在意了,他挠挠头发,说:“是不是很幼稚?”
现在想想确实搞笑,居然为了别人而差点毁了自己。
叶容舟膝行至任与骞跟前,然后抱住了眼前的大男孩儿,说:“不幼稚,但是有点傻,不过可以理解。”
任与骞一愣,这还是头一个人对他说可以理解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他哑然失笑,问:“怎么就可以理解了?”
叶容舟认真地看着任与骞,说:“愤怒总会吞噬人的理智,更何况是三观被打散重组。”他指着自己,说:“如果我是你,或许会更愤怒。”
任与骞久久不能言语,直到他的小同桌抱住他,明明怀抱很是单薄,却好像有无限的力量,让他眼眶发涩。
“我们把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丢在角落里,”叶容舟一字一句说,像许下很重要的承诺,“以后我会陪着你,我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我的男朋友也要非常努力,所以明白了吗?”
任与骞的手臂慢慢收紧,眼眶湿润,他抱着小男友,明知故问道:“要怎么努力呢?”
叶容舟很认真地说:“至少成绩要好吧,要好到能跟我上同一个大学。”说罢,他苦恼地皱了皱眉,“任与骞,我肯定能上京城最好的那两所学校之一,我不想异地恋。”
叶容舟稍稍推开他,咬了咬他的耳垂,“与骞哥哥,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
叶容舟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光芒万丈的任与骞,他的男朋友全天下最优秀。
两年前的任与骞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和自己和解,可是叶容舟做到了,他的小同桌身上有一种向上的光,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把他击倒,而这束光就这样贸贸然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很自私,想要独占这束光。
少年英俊的面容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侵略性,像一匹凶狠的狼,他红着一双眼盯着眼前的人,说:“叶容舟,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叶容舟歪头看着他,问:“那你在之前能想到我是个小骗子吗?”
恶狼与狐狸,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栋宅院算是任与骞的地盘,两人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叶容舟这才发现任与骞比他想象中还要更优秀,原来除了在球场上冲锋陷阵之外,任与骞也能拿起小提琴演奏上一首优美的曲子。
穿着白色T恤沐足在阳光下拉小提琴的任与骞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活生生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当然,他一开口说话便气氛全无。
任与骞扒拉着叶容舟,把人放倒在地毯上闹他。
叶容舟满脸通红地阻止着任与骞,羞赧道:“任与骞!你搞清楚了,这是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