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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会在裴律系领带的时候,举着牙刷直愣愣盯着他衬衣领口上性感的喉结和骨骼漂亮的手腕。
裴律问:“怎么了”
姜醒咬着满嘴薄荷味儿的泡沫,眼神坦荡表情认真地夸赞:“裴律,其实你挺帅的。”
“……” 裴律手腕一转,温莎结打错了,但语气仍沉稳,“谢谢。”
姜醒摆摆手,意思是不用谢,毫无心理负担地踢踏着白色棉质拖鞋到洗浴间里漱口去了。
裴律几乎是不太能立刻习惯这个崭新的姜醒。
有点乖的,剥开那层防备的外衣冒着一种莽撞的傻气。
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物欲也很低,就默默地跟在你身后,像阳光直直覆下的影子,灰蒙蒙的余温触手可及。
每当他探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姜醒澄澈干净的眼睛就会直直对上来,好像在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早餐是自助,姜醒拿着托盘跟在裴律身后,因为没戴眼镜总要弯下腰凑近了才能分辨食物。
裴律看不下去,拉住他,指着一盘糕点:“这是黄金糕,要不要?”
姜醒点点头:“好。”
裴律给他夹了一块,往前走:“试试这个?这边的流沙包很有名。”
姜醒自觉把餐盘往前伸:“好的。”
裴律盯了他两秒,没忍住得寸进尺:“主食吃艇仔粥。”
姜醒:“嗯嗯。”
裴律扬了扬下巴:“你想吃什么再去取一些。”
姜醒看着五花八门的菜肴,歪着头问:“你觉得什么好吃?”
那种自然熟稔的语气,好像裴律说什么好吃他就会马上去尝试。
裴律停下来,餐厅灯光落在他削直的肩膀上,黑色眼眸浓得如同化开了的一滩墨。
姜醒也跟着停下来,疑惑地微微瞪大一点眼睛,问:“怎么了?”
又来了。
裴律摇摇头。
没有怎么了。
只是忽然觉得一种被依赖和信任的充盈如惊涛骇浪般席卷心头,涌出层层绵密的悸动,让他心跳快得有些晕头昏脑。
明明只是那么细微、根本什么都不代表的一件事而已。
裴律平静地说:“红豆马蹄糕也不错,你那么喜欢吃甜的。”
姜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马上就去取了一小盘马蹄糕放到两人之间。
裴律将第一块夹进他的碗里。
上次葛石过寿的宴席他就发现了姜醒的不挑食,他真的很不挑,让吃什么就吃什么。
裴律想,好像除了在专业上姜醒会严格地挑剔和抱着一种宁死不屈死磕到底的倔强,其他任何时候,他都很随意,没什么要求,也乐于听从别人的意见。
只要是善意的。
他不知道姜醒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但他打算从这一刻开始,努力将这种乖顺变成他一个人的专属。
因为姜醒这个人,只要他准许你跨进了他所认可的 “朋友” 的范畴,他的柔软和乖顺就会在不经意间充分展现在每个瞬间每个方面。
像打开贝壳的蚌肉,而裴律,要独占这种柔软。
第22章 他好爱夸人
作者有话说:醒醒!醒醒!
被这样一个予求予取的人跟在身后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裴律越发察觉到姜醒这个人在私人生活里迟钝温吞的状态与在公事和专业上的敏感利落简直判若两人。
他神奇无碍地在两个频道之间自如切换。
崭新的姜醒还有一个让他不能马上适应的习惯——好爱夸人。
不是客套恭维的那种夸法,他非常诚恳、直白,两只乌黑的眼睛直直看着你,表情认真,有时候带着少许讶异,有时含着亮晶晶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崇拜,或者更多是新奇。
并且他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寻常人察觉不到的地方。
早上看到裴律拿出新的剃须水,他就挂着毛巾凑过来,语气认真地评价:“你好像很会归置行李箱。”
裴律拉拉链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对上他那双真诚的眼睛,皱了下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要回一句 “那你的行李箱我来收?”
幸好姜醒的夸赞是不需要回馈的,好像只是他走在路边时候无意间遇到一朵美丽的花,随声夸了一句,他就自己走开了,并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被夸的人放在心上。
他夸他的,花开花的。
比如在餐厅吃早餐,盐焗鹌鹑蛋很小很难剥,姜醒总是无法将完整地将蛋壳与那层薄膜分离。
“裴律,” 他很是艳羡地举着勺子感叹:“你的鹌鹑蛋剥得这么漂亮那氧膜标本一定也做得很好!”
裴律侧目淡淡看了他的盘子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剥好的几个白蛋放到他面前,姜醒一愣,回过神来,解释:“欸?我不是这个意……”
裴律低头:“吃吧,快迟到了。”
姜醒努努嘴,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要裴律给他剥鹌鹑蛋的意思噢。
裴律垂眼,漫不经心用湿餐巾擦拭手指。
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要么对你冷淡之极,连脸和名字都记不清,可一旦准许你踏进他设置的范围后,便好像眼睛和心都装在你身上似的。
也许是以前都没什么人和他讲话聊天,憋得太久,姜醒有时候居然还挺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