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纲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水蓝色的绣有展翅仙鹤的御守,那上面的绣样是鹤丸国永的刀纹。那时候因为戒备和怀疑,纲吉并没有主动接过这枚御守,可是鹤丸国永在临别前却塞进了他的手套里,让怔仲一瞬的他失去了丢还的机会,便一直留在了身上。
这御守上还残存着我的火焰。将御守递给giotto,纲吉继续道。我去万屋问过了,这种御守的样式是五十多年前的旧款,他们每年制作的御守都有独特标识,不会重复。
纲吉笃定,我跟鹤丸国永以前见过,对不对?
giotto你曾说过,你在彭哥列指环中一直注视着我,知道我所经历所作所说的一切。这些你一早就知道的对不对?纲吉诘问面前的长辈,昨天晚餐的时候,你跟我说,骸他们带回来的刀剑真品就按照我自己的意思处理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管揽这件事,但你知道我找回自己记忆之后,一定会放不下他们,所以才那么说的吧?
所以从演练场回来后,我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灵魂失踪的缘故,而我能醒过来则是因为骸找到了我,将我带了回来。你和骸很早之前就联系上了,并非是因为什么偶然。
所有沢田纲吉以为是命运所致的水到渠成,其实都是giotto谋划好的,沢田纲吉心惊这位彭哥列初代首领对一切的掌控力。甚至连自己会做什么,这位初代首领都早早算到,也稳妥地安排了后路。这算什么,纲吉苦笑,他不懂事到连作古多年的祖宗都要替他操心了吗?
抱歉,十世。
对后裔犹如控诉的一连串反问,giotto稍事沉默后,放下捧着的茶杯,吐出一口郁气,向纲吉道歉。确实是他太过了,他已经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世界,甚至现在也不过是一抹意识。giotto的灵魂在身死之后就成为供养世界基石的支柱,留在彭哥列指环的历代首领都只是残存的意志而已,明明对十五世说过『这是十世的试炼,也是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那个时代的我们没有资格去横加干涉』但他还是僭越了边界,做了多余的事情。
不,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giotto的道歉。纲吉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这位秘密全部都被他揭露的初代首领的手指。我只是想要向giotto再讨要一个人情。
纲吉说这些的时候,脸颊红红。
他并不适应这样说话和相处的模式,觉得有利用giotto的嫌疑。可他的力量委实太小了,经验也实在不足,在骸昏迷,varia、白兰和家治都不一定会认可他的想法而帮助他的当下,他只有同样缺乏经验的山本和狱寺君的协力,这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需要giotto。
如果在我找回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之后,做出了选择无论那个选择是什么,能拜托giotto帮我一起实现吗?纲吉眼巴巴地请求,他有些语无伦次。已经不想要再那么无力,眼睁睁看着没办法无视的事物消失、被毁灭了。想要变强,不仅仅是战斗。
从战场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是giotto的话会怎么做rebiotto是在战争中为了保护平民而建立了彭哥列家族,是为了维护正义。沢田纲吉在战斗之外很少有主动变强的念头,giotto认真听他说着,忍不住为这孩子的成长感到骄傲。
我也想强大到能够维护正义,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年少的彭哥列十代首领候选捏着拳头,坚定地说。虽然还是不想成为黑手党,更不想成为黑手党首领,但是他挠了挠头,有些羞愧又有些固执。这跟我想要贯彻的意志并不违背。
是了,无论他未来会不会成为彭哥列首领,黑手党教父,都跟他变得强大起来是没有矛盾的。沢田纲吉已经明悟,只有强大的人才有选择权,弱小的人只能随波逐流的残酷真理。他想要保护那些弱小,就只能强大起来,听从弱小者们的心声,帮他们做他们想要的选择。
giotto被他的觉悟所打动,这位从指环中出来后就一直懒散悠然养老的giotto燃起自身火焰,变作了纲吉最初认识的那个彭哥列初代首领。他指尖升起一簇温暖火焰,点入纲吉额头。
我答应你,十世。giotto一诺千金,
倾吾所有,实现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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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真的是长大了,各个方面(感动地擦眼泪
◎原著纲吉身高157cm体重46.5kg
然后因为青春期长个子挺快,我觉得彩虹战结束应该159cm左右了(漫画最后一章他自己说自己长高两三cm的)。他一个人在这里也经历了很多,身高长到163cm,因为之前生病又瘦了两三斤,现在45kg左右。确实是瘦,但我也不是无根据瞎编的。男孩子瘦其实也还好,有时候先长个子才长体重。我弟弟高一的时候就181cm,体重90斤。现在大一身高183cm体重才117斤。所以虽然瘦的跟电线杆一样,但也不是不可能。
◎这周榜单很烦人,不仅毒还字数多,神烦。
第133章 纲吉的记忆
纲吉得了giotto的承诺,心里有底,之前的焦虑不安瞬间消散许多。其实他把记忆找回来之后,究竟会怎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再发生之前那种状况了。心里阴影未消,纲吉现在做什么事都会先掂量一下结果会不会重蹈覆辙,也算是谨慎。
他跟giotto守着六道骸,整个后半夜都在聊天。giotto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当作故事讲给纲吉听。自然是纲吉央求着他讲的,自从萌生自觉变强大的意识之后,沢田纲吉可谓求知若渴。rebiotto便是他最好的家庭教师。书本上记载的历史读起来枯燥,可是同样的事情由giotto讲给他听,就变得饶有趣味。
年少的孩子因为giotto的人生起伏而情绪多变,一会儿嘘唏感概,一会儿痛心疾首,偶尔还会有眼泪汪汪的共情时刻。虽然一直知道giotto很厉害很强大,但这个时候才完完整整,全方面的理解彭哥列初代首领为什么会被黑手党们供奉到神坛,几百余年过后,提起仍然尊敬非凡。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十九世纪中叶,少年giotto背负起保卫故土和乡民的责任,凭借他与伙伴们所创建的彭哥列家族和其同盟家族,以西西里半岛为辖心,稳定了整个欧洲。
太帅了!
百年后,彭哥列后裔眼睛明亮,忍不住连声钦佩赞美。
而作为当事人的giotto却并没有以此为傲。
虽然结果看起来不错,可还是有许多伙伴没见到光明,死在了那场战争中。giotto声音低沉,他眼底有时过境迁也消弭不掉的歉疚。保护与伤害比起来,太过艰难了。彭哥列初代首领及其家族已经那样强大,却还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十世。如今已经没有未来的彭哥列初代首领伸手揽住年少后裔的肩膀,阻止战争的人,最后都会成为战争的一部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当彭哥列已经达成目的后,却也变得太过强大,成为再度制造战争的存在为了和平,家族选择消减兵力,反而被敌对家族趁机袭击埃琳娜就是这样失去了性命。giotto提到强大美丽的故友时,自嘲地笑了笑。
最艰难最险恶的境地都走了过来,却在d会恨我也实在正常。giotto说的和彭哥列初代及二代雾守,d斯佩多的自述没有什么出入。
只是纲吉从斯佩多那里知道旧事时,只有斯佩多的痛苦、怨恨和绝望,失去恋人的斯佩多再也无法跨过恋人死去的那一刻。斯佩多的心随着埃琳娜被埋葬,眼睛里只剩下弥留之际的恋人的面容。昔日有多少甜蜜,往后便有多深的绝望。纲吉以前只觉得斯佩多可怜又可恨,同情他失去挚爱的苦痛遭遇,又憎恶他做了那样多的坏事恶事,造下那么多杀孽。
可是现在,当纲吉拥有了类似遭遇,只能无力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后,他突然有些理解斯佩多的想法了。因为意识到自身弱小,因为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折手段的也要变强。强大到无论何时,意志都会被贯彻;强大到可以随意制裁任何违背自己的反叛者。
力量啊,是那么的令人神之向往。
就连总是遇事逃避,优柔寡断的沢田纲吉都认可这一点。但跟d斯佩多那么极端的想法又不太一样,纲吉觉得他果然还是跟giotto更有共鸣一些。giotto在谈及埃琳娜的死亡时,有歉有愧,可是却并没有后悔。他那样强大的人在承认自己很弱小时,目光中有着仁慈。
意外总会以疯狂的速度接二连三发生。giotto无奈地微笑,他俊美却也温和的侧脸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下颌与脖颈浸没在黑暗中。能够勇敢面对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至于战胜那是拼尽全力之后,才可能有的结果。我还是很幸运的,大部分「结果」都是好的。
可能是被世界基石加持了运气的缘故。giotto幽默地打趣,彭哥列能延续几百年,真是不敢想的事情。看来我们家族都运气不错。他转过脸,看着纲吉笑了笑。
才不是,运气好的话怎么会继承人都死掉,只剩下我这个废柴国中生纲吉忍不住嫌弃彭哥列,撇嘴吐槽。即使萌生出要变得强大的意识,他也仍然拒绝成为彭哥列首领。
哈哈哈。giotto揉乱纲吉的头发,眉目含笑。那是偶尔一次的意外。彭哥列初代首领并没有将家族光鲜亮丽之下的污秽说给孩子听,那些阴谋诡计并没有那么重要。
纲吉心累的鼓起脸,不想理插科打诨的giotto。
无论有没有其他继承人,十世giotto却不依不饶地用指尖去戳纲吉的脸,好笑的看孩子蓄在腮颊的气团瘪下去。都是非常出色的首领候选。
都说啦!才不想要做彭哥列的首领!纲吉固执地又重复自己的决定,当然没被giotto听进去。他真的是拿彭哥列没辙了,也只能叹口气,想着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纲吉迟钝地,还没有察觉。他前十三年里,在并盛町披上的普通平凡外壳已经因为人生际遇的各种不寻常而慢慢褪去;再加上他被带到这异时空,又独自成长了那么多。这些接二连三的「意外」水滴石穿,不远的某一天,当他重新回到自诩正常的世界里,会觉得自己已经格格不入,难以融入进去了。只有他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有多适合彭哥列。
只有沢田纲吉没意识到,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十四岁更辉煌了。giotto轻笑,也不强求纲吉改观什么,非常体贴地不再在这话题上多作文章。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按照往常,已经有刀剑付丧神起床晨练了。纲吉切切实实的熬了一整夜,已经从最困的疲惫点转向精神亢奋,打了个小哈欠,他探身向睡着的六道骸,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高热已经退下,骸的睡颜也不再纠结痛苦,原本就俊美异常的容貌现在非常舒宜。
睡觉会补充他的精力,幻术师也能在梦中修补自己的意识。giotto安慰地说,这让纲吉想起骸有在别人梦里散步的坏毛病,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有时候也挺想知道骸的梦中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翘了翘唇,伸手轻轻戳了戳六道骸的脸颊,就如giotto刚才对他做的那样。俊美的幻术师如果醒着,沢田纲吉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这么做的。
骸呀,就是太别扭了。
可是现在六道骸什么都不知道,纲吉便蔫坏的抓紧机会欺负他一下。
平常跟魔鬼一样,现在倒像是个天使了。也不怕扰醒了六道骸,因为这里有giotto在,纲吉壮着胆子用手指撑开骸的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弧来。总是假惺惺的冷笑!哼!
越说越起劲,纲吉低头看着骸被自己摆布出的滑稽模样,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努力压下笑意,扭脸用气音朝纵容他一切行为的giotto小声说:giotto!快来看!骸这个样子超级好笑超级丑的!相差五代的祖孙二人抵着脑袋,凑在昏迷的病人身边。
也不知道giotto从哪里拿出来的相机,帮纲吉留存下了骸如今任他磋磨的情形。松开手,纲吉扒着giotto的手臂看相片,非常解气。giotto摸了摸纲吉的脑袋,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做了,giotto非常喜欢,甚至迷恋与十世相处时的这种亲昵举止。
我帮你洗出来,以后他再气你,就登到黑手党日报上。助纣为虐的曾曾曾爷爷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孩子气,纲吉非常吃着一套,登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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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时,纲吉被擅长照顾人的小豆长光和一期一振替下去休息。giotto没有人类的生理需求,督促纲吉去用点早膳,然后去补觉之后,就披着大氅去找养老组喝茶了。时之政府的极纮社新权贵们刚刚接手事务,正忙得焦头烂额,恐怕今天不能有时间来访。
送十世家族回去的事宜也有时之政府和彭哥列家族的专人在处理。仔细一想,除了本丸里还蛰伏着,没什么动静的鬼,倒也没什么事。日子清闲,波澜不惊的。
纲吉吃了些甜汤,跟刀剑付丧神们还有伙伴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审神者小楼。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准备上床睡觉了。纳兹昨晚在指环里睡得不错,醒来后在彭哥列齿轮里也待不住,纲吉放它出去跟五虎退的小老虎们玩耍。那些刀剑真品仍然被堆放在二楼客厅,还有没被他吸收的炎块,安静的坐在纲吉离开前就坐着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动。
纲吉向炎块而去,探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炎块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白兰的ghost一样。手指挠了一下脸颊,纲吉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燃起了死气之火。他半跪在房间的地板上,双手摆出「死气零地点突破改」的姿势,将炎块重新吸收入体内。这并没有什么难度,其它属性的火焰他都能吸收掉,自己的炎块自然更加轻松。纲吉没费多少气力。
一分钟过后,炎块存在的痕迹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虽然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纲吉还是松了口气。他的记忆回来了,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想翻查一下他究竟忘记的是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的脑袋便一阵抽痛。令他感到陌生的记忆犹如风暴,纲吉无法抵挡它的横扫,只能任由脑袋被狂轰滥炸。
因为太痛了,所以不自觉地弯起腰。纲吉抱着脑袋,无力地躺倒在地上,一大团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不一时便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他闭上眼睛,眼角还是掉出一滴眼泪。
鹤、鹤丸
他被这些记忆支配,喊出了他本不应该熟悉的刀剑付丧|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