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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3)

      这是非常考验承受力与心智的事情,缺乏往昔斩杀敌人的愉悦和痛快,反倒是凝滞而沉郁的。每一刀都在增添无穷无尽道不明的对八坂家族的黏稠恶意、烦厌和憎恶,三人不去想这是沢田纲吉的克|隆|体,只认作是小白鼠,是八坂家族犯下的罪孽。
    可是到最后,这些仍然成了他们鞭笞灵魂和意志的一道道审视。这些审视混杂着他们各自的立场,各自的理念追求,最后口是心非的又达成了唯一共识
    是彭格列没能保护好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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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们劳动节好呀~过节勤劳一下,夸我么么哒~
    ◎后患已解决xd
    第123章 束手就擒
    打扫战场比任何时候都要令人烦恼头痛。
    通常情况下,除非外勤任务另有要求,否则varia最高干部们是不必打扫干净战场的,自有能干的下属们替他们解决此事。再加上varia暗杀部队虽尽行暗中之事,但上行下效,xanxus不知低调,varia的行事作风也就越发离经叛道了。可如今不比以往
    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由数以千记的「沢田纲吉」的尸体所构成的一片狼藉。杀掉那些同沢田纲吉如出一辙的克|隆体之后,处理销毁掉这些尸体立即成为重中之重,首要之事。
    斯贝比尔斯库瓦罗同贝尔菲戈尔站在血海尸山中,一个脱掉满是血污的黑皮手套,苍白修长的手指理了下长发发梢;另一个咧嘴嘻嘻嘻,慢条斯理掏出一条手帕,将匕首刃边擦得干干净净。而自觉并非两人同伴,离得稍远些的六道骸眉眼沉着,漠然盯着那滩缓缓扩大的血红。斯库瓦罗拾掇好头发后,在重新戴上手套之余,掀眼瞥向凉意深深的六道骸。
    红莲业火就是这么个刹那烧起来的,依附着满地浓稠,攀着似沉睡的沢田纲吉的尸体。贝尔见此先是怪叫了一声,继而又恢复了以往嘻嘻嘻的常态,他笑容不似常事那样凉薄,倒有些难以言明的沉郁和说不出来的涩然。被密匝厚重的金发遮掩住的眉目似乎毫无所动,双手插在varia外勤制服的风衣口袋里,有种既无绅士风雅又无王子矜贵的混不吝的痞感。
    这火能烧干净吗?
    在屠杀现场晃荡了一圈,贝尔撅嘴吹着自己浏海,耸肩踢腿歪头,声音散漫的这样问。锐利的目光透过那叠浏海,直直地滞留在六道骸脸上。他装满一身的刀剑发作叮叮当当的声响,靴子里那几振短刀硌得他有些不舒服,掏出几振随意地塞进长毛队长的外套兜帽里。
    放火的六道骸没有说话,一双赤靛异色瞳里黑六的字样深沉无光,唇边却似有似无的挂着笑弧。总被嘲为凤梨头的彭哥列十代雾之守护者此时身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才从复仇者监狱的水牢出来没多久,身体和精神并没恢复到巅峰,可也不妨碍他使用禁术。
    红瞳数六所代表的天界道并不仅有灵魂寄生的附身能力。轮回六道中,天界道中只有幸福而没有痛苦。天然自然,享乐殊胜,身形殊胜,威德特尊,神用自在,故名为天[注1]。可天界道的一切也是有尽数,短暂而无常存在的,天道众生的福报一经终了,就得离开此道。
    六道骸凭一己之力撬开天界道,以红莲业火引得这些沢田纲吉们进入其中,莲火化作嗔蛇缠绕在那些沢田纲吉的颈上,渡这些复刻了这世界唯一沢田纲吉的灵魂们离开。
    饱血如绯玉的右瞳幽幽,黢黑六字颜色也愈深重,血泪漾在六道骸瞳术使用过度的眼底,不一时就淌的半边脸都成了红色。罪孽深重的六道骸拿什么能去超度沢田纲吉的,唯有曾被多管闲事的沢田纲吉救赎过的灵魂。切肤之痛连使他蹙眉眨眼都不能。
    喂,六道骸,擦擦你的脸吧。
    万事稳妥,他们要撤离的时候,斯库瓦罗丢给六道骸一条黑色手帕。
    使用过度的右瞳失明,只以左瞳视光的六道骸迅速适应了存在偏差的新视野,空闲的右手敏捷地抓住掷向他的柔软帕子。扫过因他这骇人凄惨模样而皱眉的斯库瓦罗,六道骸冷哼一声,左手所擎的三叉长戟稍稍一抬再放下,底端触地发出沉重笃声,一叶幻术覆过,他又变成了那个无论何时都雅致冷血,强大到无懈可击的术士了,连唇角的假笑都与之前无异。
    一身血气的三人原地而返,被他们抛在身后的莲狱业火大亮,红光吞噬它们所能触及的一切,只要它的主人不下令停止,只要他得主人不死,它们便会一直一直烧灼下去。
    精密仪器的爆炸声和噼啪火星声纠缠在一起,八坂迦微多年的努力和心血全部在这火里付诸东流,白费了。他留存下的沢田纲吉的基因图谱不见了,盗取来的那抹沢田纲吉的死气之火也被带走了,复刻的沢田纲吉的精神意志被渡往天界道,克|隆的沢田纲吉的身体被烧灼的连一溟尘土也不剩除八坂迦微、六道骸、斯库瓦罗、和贝尔之外,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晓,沢田纲吉曾遭受过如此屈辱之事。甚至,沢田纲吉自己都不会知晓。
    说出来大概三人无一承认,这是专属沢田纲吉的温柔与保护。
    所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三人组带着死气沉沉的沢田纲吉记忆体朝地下实验室出口而去,任凭身后山崩地裂。且道这三人年岁不一,身量不同,但都是长腿帅哥,哪怕是力量超支的六道骸都走路带风。而在酷哥美男大步流星的途中,马上就要抵达出口的时候,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玛蒙传染了贪财的贝尔想起堆满了剑盒的那个房间。
    嘻嘻嘻既然是本体对外面(时之政府)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倒卖给新政府也能大赚一笔啊!
    voi六道骸,帮忙搭把手。
    kufufufu
    没人去管同样价值连城的古籍经书,反正也是些对他们无用的阴阳之术和神道东西,最好这些烧没了,使得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婆端公全没了传承,从此落败于世才好。黑手党们是彻底厌了东瀛阴阳,若不是太过麻烦,舍得不平,连根拔除他们也未必不能。
    各自心中讥讽,将此处有利之物尽数搜刮后方才离开。
    再说时之政府中枢,沢田纲吉与八坂迦微的主战场。
    同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缠斗在一起的八坂迦微并不知道他的老巢已经被黑手党们洗劫一空还烧的干净,人财尽失。但他在使出浑身解数还搞不定沢田纲吉的时候,急躁横生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他并没有成功的抽走沢田纲吉的灵魂,没道理一个只能残存月余的残次复刻灵魂能强大到如此地步。
    这或许早在他心间盘旋过的念头一经正式冒出,之前被忽略的许多细枝末节都浮到理智面前,八坂迦微长袖一甩,心里暗暗忍不住细究,然离真相越近让他越发愤怒。
    天道无情,凭什只他沢田纲吉被偏爱如斯,幸运如此!
    他心中烧出一股平息不掉的嫉恨和郁气,烧心灼肺。青茜那时如此,他现在也是如此。彭哥列家族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凭什么他们被世界深爱厚待如此,而世道却连星点都不愿施舍给他们?!明明机关算尽,费尽心思,可末了却没伤到他们分毫!
    怨恨不甘使得八坂迦微胸膛沸腾,他觉得自己要成为一味火所坏(tejosauva..a),将世间一切烧尽的劫火,直烧至无量光天。八坂迦微如此想着,手下越发凶狠无度。新仇旧恨让他理智溃然,曾经的幸福快乐在失去后都化作愤懑,往后的日日夜夜里,都在不停地撕咬啃噬着他的灵魂。他痛苦而无能为力,心知肚明所有都一去不复返了,便越发绝望消沉。
    除了仇恨,仇恨能使他暂得一时慰藉。仇恨也让他的双眼被蒙蔽,余生尽毁,无法自控地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当然是知道的,他都知道的,可是他停不下来,诚如他无法停歇下的对八坂青茜的爱与恋。积爱成恨,积痛成仇,八坂迦微是自愿沦落入地狱成魔的。
    他也早早的知晓,自己会是如何死去的。
    迎风而立,八坂迦微掐了个阴阳诀,术法使得狂风大作,风刃成阵地向他的敌人们掠去。可是无用,额心盛绽一朵金澄焰花的褐发少年张开手臂,朝风刃竖起的右掌生出蓬勃火焰,跃跃潇洒的烂漫半个周天;在他身旁辅助他的银发少年表情暴戾,同样伸出的右臂成拳,置于腕部上方,灼着幽幽红火的金属骷髅吞掉一合火焰,回报以一发爆发力和破坏力非凡的爆炸。
    八坂迦微先前设下的防护结界早已经被狱寺隼人的炮弹轰得支离破碎,根本挡不住沢田纲吉的火焰,可不要命的他以攻为退,竟也坚持到了现在。周遭已经没有能够协助他战斗的亲信了,八坂迦微这么多年来纠集起来的千军万马,不堪迎敌山本武和白兰杰索。如果白兰杰索能为自己所用的话八坂迦微不无野心的贪想,可笑他事到如今也不知道,白兰杰索昔日也不过是沢田纲吉的手下败将。他都无处可知的事,旁的人自然也不知晓。
    八坂迦微,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在八坂迦微身上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沢田纲吉依然不能硬起心肠来。死气状态下的年少首领声音凛然,俊美面容凝着冷肃与杀伐。纵使八坂迦微心里有再多怨恨,他看在眼里,也只是平淡的,视作没什么奇异之处的敌人罢了。金红眼眸甚至没有恨意,全是冷漠与倦怠。
    胜败已经定局了,谙熟战斗之道的沢田纲吉将局势看得一清二白。和龙级审神者交战那时不同,沢田纲吉没有软肋被八坂迦微拿捏,他的力量也没被这世界限制住尽管他此前身体不适,精神不济可纲吉感知的到,他体内的死气之火正燃于峰值,甚至突破着以往记录,而焰压比彩虹代理战那时更甚。这让他生出一种自己勾勾手指,这天地都会为之变色迸裂的错觉来。
    这底气十足,信心非凡的「错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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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天然自然,,故名为天。
    此话摘自《唐卡中的六道轮回与地狱精神》杨典.著。
    ◎骸骸我对不起你呜呜呜(掩面而泣。
    ◎59和27并肩作战,帅了我一脸
    第124章 一劳永逸
    沢田纲吉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是说一个年轻的水手被妒忌自己的人诬蔑,而遭受牢狱之灾。机缘巧合下,他在狱中遇到了一位老神甫,使得他获得了智慧,得到财宝以及复仇的力量。最后水手借由老神甫的死亡逃出了监狱,等他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发现狱中十四年时过境迁,所有他曾珍视的一切都被摧毁、夺走。那种重得自由的希望后,下一刻反转的绝望与无助推动了他的复仇
    沢田纲吉当时听得非常入迷,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都觉得水手的复仇是顺理成章,可以理解的。但这个故事结局却令他出乎意外,已经拥有财富与权势地位的水手选择了宽恕与自我救赎。沢田纲吉那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他甚至觉得编撰这个故事的人逻辑非常荒谬。直到沢田纲吉慢慢经历了许多事情,见过一个又一个被仇恨扭曲了自我,摧毁了人生的可怜人。
    如今,他面前的八坂迦微也不过是这些可怜人里的其中一员。
    那种人性已然歇斯底里的疯狂,强烈扭曲的仇恨使八坂迦微的目光有着淬了毒般的阴鸷。那种人类灵魂彻底堕落,极致的晦涩与悲哀,沢田纲吉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抛开八坂迦微针对他所策划的一系列阴谋,沢田纲吉都忍不住怜悯这个男人。
    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的狱寺隼人与山本武也看到了八坂迦微那样令人不适的视线,下意识的偏了偏身体,保护般的遮住了八坂迦微能够看到年少首领的角度。
    彭格列十代家族原本站在反叛八坂政权的第一线,沢田纲吉同八坂迦微的战斗拖住了时之政府掌权人的动作这些年来时之政府都是八坂迦微的一言堂,过度的集权使得八坂政权一经群龙无首便乱了阵脚以极纮社为首的审神者、阴阳师们在镇压了审神者大会上支持八坂家族的势力,夺得对时之政府的掌控权,控制住八坂家族麾下走狗后便迅速赶赴到沢田纲吉同八坂迦微交锋的中心战场。以百里睦的话来解释,这是日本阴阳与神道界的内战,牵扯进来彭哥列家族已经非常不好了,倘若革|命还需要彭格列家族劳心费力,那么他们难免也太过无用了。以此为由,沢田纲吉与他的伙伴们被劝退出局,终止了同八坂迦微的战斗。
    起初百里睦率众接手后续战斗时,沢田纲吉自然是不愿的。
    先不说他已经将八坂迦微逼到绝境,在这场战斗里占尽先机与优势。只说八坂迦微将他拽到这平行异时空,害他吃了不少苦头,甚至想要谋害他的性命,取彭哥列家族而代之的旧账;还有沢田纲吉所在暗黑本丸里那些刀剑付丧神的凄苦悲惨遭遇,沢田纲吉再心软再温和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再傻再天真,对待敌人也是决绝,有原则底线的。
    虽不至于取八坂迦微的项上首级,但绝对要打败他,让这个不可一世的、随意将刀剑付丧神和无辜者的命运玩弄的自负男人认输,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沢田纲吉当时是这样捏着拳头,冷声表明自己观点和立场的。死气状态的年少首领比日常多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强硬,也没有那么软耳根的好糊弄。山本武与狱寺隼人在这件事上同他一条战线,唯独白兰杰索紫瞳一弯,笑出声来,但他随即便用棉花糖将笑声模糊在唇齿。
    沢田纲吉表情冷淡,目光稍作困惑的瞥了白兰一眼,又很快移开。彭哥列年少首领态度不躲不闪的迎上百里睦,在一番厮杀中已经衣衫浴血的持刀少女并不气恼,她能理解沢田纲吉的想法,可是若依沢田纲吉的行事逻辑,那么这位年少审神者此时此刻更应该让开
    纲君在八坂那里受了委屈,要找说法,我理解。黑发如荇如藻的少女弯了弯唇,表情一如他们在演练场初遇时般恬静,可八坂迦微屠我百里家满门,杀害上百余条性命又该怎么处理?她对同八坂迦微的私仇毫无隐瞒,抬手又指了指自己身后乌泱泱的人们。
    他们百里睦道,都因八坂家族而失去至亲至爱,又该怎么办?
    如果像沢田纲吉所说的那样,大家按照对八坂家族的仇恨等级来划分谁更有资格与八坂迦微决一死战,亲手杀掉这个作孽太多的男人以雪耻,那也轮不上沢田纲吉。极纮社是如何凝聚起来,又如何壮大的,恐怕没人能比极纮社首领,百里睦更清楚的了。他们都是深陷仇恨囹圄,既无法重温那些逝去岁月,也无法想象渲染未来辽阔的囚徒。他们只有短暂的过去、悲惨的现在和朦胧的未来,并且坚信对付一切最恶,只有两贴良药:时间和沉默。[注1]
    被少女以同样的逻辑思维作类比,沢田纲吉对百里睦的结论哑口无言,他的目光从百里睦和极纮社的人群脸上一一扫过。这些人眼睛里死寂燃烧着同八坂迦微眼底一样的彻骨恨意,他们的灵魂都是一样极致扭曲年少首领有同着世界一切恶意战斗的勇气,却没有底气在百里睦所率众徒与八坂迦微间的庞大因果前继续坚持。他们就像是那个要复仇的水手,谁也无法阻止他们的仇恨,也无法替他们宽恕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