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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 第136节

      纪棠举起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必胜!”
    大家吃得一身滚烫,豪情万丈,当即举起碗,重重地碰了一下,仰首用筷子把碗里的东西都扒拉进去。
    “说得好!”
    柴显在这群年轻小将之中是最年长的,平时也最沉稳,此时也不禁露出笑意:“看来我们要快些了,先下巴地!”
    可不能让皇帝赶在他们前头去了,梓州之主年迈平庸,不过因地利才得以偏安一隅,这可是一桩易得又大的好战功啊!巴地可万万不能皇帝抢在他们前头去的。
    赵徵颔首,道:“说得不错。”
    “传本王令,明日四更即起,天明动身!”
    “是!”
    ……
    确定李孝俨身亡达
    到期望效果之后,赵徵当即要抢攻巴地。
    皇帝比他们晚动身几天,他们是占了优势的,巴地和战功断不能拱手让人。
    而事实上,下巴州也真的很快。
    梓州之主宗濮已年逾七旬,一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作为梁朝不受宠的皇子被发配到梓州,他和南梁也是不和的,帝位那一支和他有杀母之恨,义军一起,他就顺势脱离了中央掌控。
    这人唯一能本事就活得长,现在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那点子雄心也没了,底下几个儿子本事不算拔尖却争抢得厉害,乱糟糟的。
    赵徵令柴兴钟离颖杜平侯忠嗣郑元保等人率先锋军分四路逼进巴地,梓州仓促点兵应战,不想前头三个重要关隘的守将连续归降,最后宗氏父子一合计,直接投降了。
    纪棠:“……”
    就,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要知道由于梓州高地在南征中不可替代的重要性,不管是赵徵还是皇帝,都往梓州使了不少力气的。
    宗氏父子这样的性格虽然登不了顶,但不得不说除非背运到极点遇上个极品皇帝,不然他们都能富贵安乐一辈子。
    好了,就这么几乎没有动过兵,巴地就拿下来了。
    和原轨迹相比,差距之大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要知道原轨迹梓州有赵徵,他甚至抢在大魏之前就东征了南梁,占据南梁大片沃土,难缠得简直死去回来。原轨迹的大魏根本没能打下巴地,南梁几乎大半土地就收归赵徵麾下,这南征之战打得异常惨烈,足足持续了五六年。赵宸哪怕最后胜了,也是惨得不行的惨胜。
    现在吧,一定程度也算异曲同工了,毕竟梓州最后还是落到赵徵的手中。
    纪棠赶紧写信,飞鸽传书给柴兴他们,再次叮嘱他们务必要善待宗氏父子,善待当时士族和百姓,反正主旨就一个:□□,和谐共处。
    沈鉴云已匆匆先赶过去了,巴地事宜就交给他处理。
    赵徵当然是留驻大军的。
    大军绝大部分都是步兵,走不快,且既然梓州一下,就不需
    再让军士们绷着去急行军了。
    梓州下得如此之快,快得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皇帝。
    就在沈鉴云刚刚快马离去的当天,皇帝率大军急行军刚好赶上赵徵大军。
    那是个傍晚,夕阳残红如血。
    赵徵不疾不徐,率钟离孤柴武毅吕衍等将放马迎了出来。
    皇帝一身暗金重铠,与鲜红帅氅猎猎而飞的赵徵在小别不足半月之后,再度会面。
    这次再见,皇帝脸上已没了先前让赵徵无比恶心的和蔼慈祥。
    双方目光一触,凌厉而峥嵘。
    ……
    日近黄昏,双方都停下安营扎寨。
    伙房的热火朝天,和普通兵士闻听捷报后的兴高采烈之下,掩盖的是高层的暗流汹涌。
    战策其实不用怎么商议的,兵贵神速,既巴地已下,南渡进军越快越好!
    结合现今局势,南渡第一战当选江眠。
    江眠位于大江迂回折点,是南梁临江最重要的要塞之一,也是巴地高处水师顺江而下遭遇的第一个南梁军事要塞。
    现在巴地已投于赵徵,皇帝虽急令文臣武将往梓州,但落后一步,柴兴等人肯定已将梓州牢牢钳制于手,除非撕破脸,否则抠不出来的。
    正如赵徵有顾忌,皇帝也一样,现在两人都不会撕破脸。
    最终,定下两路主攻,一路因皇帝所在而称之为正面主攻的御驾大军。皇帝不再继续西去了,而是直奔大江,将在北岸正面攻伐江眠。
    而赵徵则会继续西去抵达巴地,率军乘战船自梓州顺江东下,直冲江眠。
    因为名分,梓州一路称之为侧面主攻。
    但其实,赵徵的攻击力道并不会逊色于皇帝。
    不管兵力,还是战船。
    抢先得到巴地,他同时得到的还有数量并不小的梓州战船和水师。
    原来皇帝水师和战船都要胜于赵徵不小。因为他是皇帝,全国物资由他调度差遣,打造战船和训练水师起来,自然是会比有身份掣肘的钟离孤几人有优势得多的。
    可得了梓州之
    后,这种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赵徵目前的水师和战船已能和皇帝基本持平了。
    梓州多水,将领虽一般般,但水师还是很娴熟很好使的。
    皇帝舍了巴地,原来是因为他有七州,可现在七州猝然生变,而那宗濮竟又如此窝囊以致巴地尽数落入赵徵之手。
    皇帝之恨可想而知,自梓州投降消息一发回,帝帐气氛就没起来过,里外伺候和守卫个个大气不敢喘。
    但无论如何,皇帝还是收敛了情绪。
    军事会议结束,他再度把柴武毅留下来了。
    皇帝笑了笑,温声道:“近日有些阴雨,孟离,你旧伤如何了,可曾复发?”
    都是积年打仗的人,哪个身上没旧伤?柴武毅腰侧最严重的那处旧伤,还是当年和赵元泰并肩战莞州所得,柴武毅腰侧重伤,赵元泰还替他挡了小半,不然他那时能不能熬过重伤期都不知道。
    这些年虽然这样了,但当年他们这一群人,是真真切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的。
    烛光橘色晕黄,提起正隐隐作痛的旧伤,记忆回到旧日,柴武毅盯着那一点微微跳动的烛火,下颌动了动,但他出口的话依然十分简短,只道:“无妨,谢陛下关怀。”
    皇帝遂命左右取来前日叫御医给他配的药膏,分一半给柴武毅。
    “一眨眼,都这么些年了。”
    皇帝笑了笑,目光感慨万千。
    说过军情,感慨过,说过旧伤,皇帝遂探手拉开抗几下的小抽屉,取出一个小匣子。
    檀木小匣,不大,却很精致,皇帝打开来,里面一叠信件,封皮上娟秀婉约的字迹。
    这是柴皇后的字迹,柴武毅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收柴皇后信笺的小匣子。
    皇帝把最上面一封取出来递给柴武毅,笑道:“皇后的信,沁娘不知你在具体在哪,信就一起送到朕这来了。”
    转眼二月去尽,已是暮春三月了,柴皇后怀孕五月,三个月的时候御医扶脉就能确切扶出,是个男胎。
    在皇帝悉心保护和安排之下,母子情况都很好。
    上月接皇后信时,皇帝提笔回信,最后特地告诉皇后,说柴武毅也在池州,让她若想给兄长写信告喜,届时一并送来便可。
    柴皇后这孩子来得终究是晚了些,皇帝不知道吗?
    他心里当然明白,但又岂能轻言放弃?
    当然,他并未想着能让对方倒戈,这不切实际,柴武毅适当保持中立和沉默也可。
    江眠大战前夕,皇后的信终于到了,皇帝特地把柴武毅留下,把信交给他。
    柴武毅接过信,回了自己营帐。
    他站了片刻,才慢慢坐下来,低头拆开手中信,展开。
    熟悉娟秀的字迹,温柔婉转,字里行间,再为人母的喜悦和对兄长次子夫婿的担心流泻而出。
    他的妹妹不聪明,他知道,她很单纯,因为早产的缘故,秉性也十分柔弱,她很善良,逆来顺受。
    温婉柔和,细细叮咛,这份心是极真极真的,柴皇后关心她的兄长,总担心他会受伤吃苦,一再不厌其烦叮嘱那已经很熟悉的注意事项。
    一母同胞,他仅有的妹妹,父母已经离逝,而世上仅有兄妹二人还流着相同的血。
    他是极心疼极爱护他的胞妹的。
    柴武毅眼眶有些发热,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良久才睁开,他盯了这封信笺片刻,最后还是很坚决将它折叠起来,压到箱子的最底部。
    只当没看过!
    柴武毅站起身,吐了一口气:“来人,备水,洗漱。”
    第79章
    夜深了, 偌大的帅帐安静下来,只听见灯烛燃烧的轻微滋滋声。
    赵徵一撩帘子从内间走出来,正伏案的纪棠听见声音, 抬头望了眼。
    赵徵刚沐浴完毕。
    赵徵知纪棠爱干净,一忙完就赶紧吩咐卫兵烧水抬上来。接下来他不会有什么洗浴时间的, 得点空隙赶紧洗洗, 免得纪棠嫌弃他。
    两人从前相处也是习惯了,赵徵洗的时候没想太多,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 随便披上内衣就撩帘出来,衣带系得马虎前襟半敞着,他另一只手按着条棉巾擦湿头发。
    帘子撩起了才察觉不对,动作一顿, 他现在和阿棠关系不一样了。
    纪棠不禁挑了挑眉, 啧,里衣雪白, 长发乌黑,带着浴后的湿漉漉水汽, 最吸引人目光的当然是那半开的襟口,赵徵经常精赤上半身练武的后果就是淡淡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紧绷,线条流畅,躯体精健爆发力十足视觉触感一级棒。
    身材比记忆里更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