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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上位记 第194节

      “说甚胡话?”
    “日后不许将死不死的挂在嘴边,晦气。”
    姜韵没有再和他多说,刘福扶着她进去,在跨进小佛堂的时候,她忽然回头,朝付煜弯眸一笑。
    暖阳透过琉璃瓦,折射映在她脸颊,一颦一笑皆声色惊艳。
    付煜顿住。
    她进宫后,心中压抑着往事,许久未曾对他这般笑过了。
    付煜捏紧了扳指,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一步,张盛忙叫住了他:
    “皇上,刘司首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付煜回神,轻眯眸看向张盛。
    张盛缩了缩头,娘娘是为了豫州祈福才进小佛堂的,但您这跟进去算怎么回事?
    那边姜韵已经进了小佛堂,付煜冷哼一声,也终于舍得离开。
    姜韵不在,洛瑜就站在贤妃身后,她忽然说了句:
    “待娘娘出来后,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贤妃听见,有些惊奇。
    洛瑜居然会主动和她搭话?
    洛瑜正好奇地看着她,贤妃却是垂眸笑着摇了摇头。
    洛瑜哑声,有些失望。
    似猜出她在想什么,贤妃说道:
    “你不必失望。”
    “这件事许是会很快就结束了。”
    皇上不可能任由这件事无止尽地继续下去。
    洛瑜拧眉:“那娘娘方才为何摇头?”
    “本宫摇头,是因为,这后宫永远没有结束一说。”
    未到最后,怎么会结束呢?
    只要姜韵在后宫一日,她就会源源不断地承受这些压力和麻烦。
    洛瑜噤声,不过,她心大,很快就耸了耸肩,道:
    “若后宫一直安稳,岂不是余生孤寂?”
    洛瑜觉得,她都有些理解那些后妃为何要做幺蛾子了。
    因为不作,她们都似快被人遗忘了,一辈子无波无澜地就过去,了无生趣。
    她们一辈子都搭在这里了,余生漫漫,总不能毫无声息地淹没在这红墙中吧?
    贤妃有些惊讶她的想法,遂后,有些失神道:
    “许是本宫想岔了。”
    她道洛瑜这般性子不适合深宫,可如今看来,却是未必。
    或者,她这种想要躲清净的想法,才是真正不适合待在这后宫的。
    洛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这话是何意,但她耽误了许久,快要午膳时,洛瑜不再和她多说,服身行礼:
    “时间不早了,嫔妾就先行回宫了,日晒人昏,娘娘也早些回去。”
    贤妃颔首,在洛瑜离开,她才回头,看了眼小佛堂的牌匾。
    只一顿,她眸色些深。
    许是她猜透了姜韵的心思,所有,姜韵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是在图谋算计着什么。
    今日姜韵对皇上的态度,和之前明显有些不同。
    贤妃摇头。
    这后宫,当真是一日都不安稳。
    可有些人却乐在其中。
    前些日子落雨,贤妃染了些凉意,这几日出门皆裹着披风,她拢了拢披风的衣襟,这深宫这么多人,可她竟忽然觉得有些寂寥。
    小佛堂中,刘福将香点好,递给姜韵:
    “娘娘,她们皆回去了,不过贤妃是最后走的。”
    姜韵一顿,适才她瞥了眼,瞧见了贤妃披风在身,似是病了。
    她平静地将香插在铜炉上后,似一脸虔诚,张口,却是吩咐:
    “让太医院的人,仔细着点翊含宫。”
    “贤妃娘娘协理后宫,太医院不敢怠慢翊含宫的。”
    刘福觑了眼她尖细的下颚,脸颊近乎没有丁点肉,他有些不高兴,但不敢表现出来:
    “娘娘还是多惦记惦记自己吧,这几日的折腾,之后不知得多久才能养回来。”
    他跪着将跪圃垫得高高的,生怕姜韵待会跪着会不舒服。
    “娘娘稍微跪上些时辰就可了,有奴才在呢。”
    娘娘身子弱,跪不了多久,但他身子好,剩下的,他来跪就行。
    “刘福。”
    姜韵忽然喊了他一声。
    刘福不解地抬起头,以为她不想听这些,叹了口气,道:“好,奴才不说了——”就是。
    他话音卡在了喉间,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娘娘,她斜睨他一眼,似无奈地笑了笑:
    “你日日啰嗦得本宫都有些头疼了,日后,本宫听你的,不会再罔顾身子了,可好?”
    女子无奈时,声音软软糯糯的,似撒娇般。
    刘福倏然垂下头,他掐紧了手心,极力掩住眼中汹涌的情绪。
    第156章
    姜韵在小佛堂一待就是三日。
    这三日, 晗修容为豫州百姓祈福一事早就传到豫州,恰巧的是,消息刚传进豫州, 豫州大雨就渐渐停了下来。
    这日散朝, 梁国公板着脸, 甩袖进了马车。
    刚过皇宫,长街寂静, 忽然马匹似发疯了般横冲直撞,马夫脸色惊变, 拉扯着缰绳:
    “快、快停下!”
    车厢中,梁国公呼吸一紧, 扶着车壁,东倒西歪,尚未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冲撞,他止不住身子,额头狠狠撞在车壁上, 眼前一阵发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路人连忙退了三丈远, 老远地探过头,好奇地打量着被撞得快要散架的马车。
    马夫跌在地上, 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掀开车帘,呲牙咧嘴地:
    “老爷!”
    梁国公浑身皆疼,他撑着身子爬出来, 抬手抹过额头, 低头一看, 手上一片殷红, 额头火辣辣地刺疼,他眉眼闪过一抹阴沉:
    “怎么回事!”
    马夫害怕地垂下头:“小人也不知道,这马平日里都好好的,今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跟发疯了一般!”
    他狠狠地挥鞭子,马就跟不知道疼一样。
    想到这里,马夫立刻去看马,却见马撞在红墙上后,就跌在一旁,全然没了气息。
    马夫心中一骇。
    他跟在国公爷身边久了,见多了阴私晦秽,一看那马气绝而亡的模样,就猜到今日之事并非意外。
    梁国公也看见了那马的死状。
    他脸色冷沉下来。
    看来,今日是有想让他和这马落得一样下场。
    就是不知,今日是警告,还是只一道开胃小菜。
    梁国公一动,腿就生疼,适才马车倒下的时候,砸在了他腿上,他一手扶着腿,心中生出惧意,厉声吩咐:
    “回府派人来接我!”
    他着暗色官服,可膝盖处却暗了一片,马夫看在眼里,心下骇然,这皇城脚下,竟有人敢直接对国公爷出手?
    他不敢耽搁,立刻爬起来,往国公府的方向跑去。
    离此处不远的一座阁楼上,卫椋负手而立,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混乱,在看见梁国公爬出来那瞬间,他眯了眯眸,似有些阴鸷,他平静地说:
    “轻了。”
    卫桘躬身在他旁边,听见这句话,心下狠狠一跳。
    他低下头,恭敬道:
    “这处离皇宫不远,梁国公又素来谨慎,而且,若国公府当真因此丧命,怕是不好交代。”
    卫椋觑了他一眼,冷呵:
    “交代?”
    “他自己不小心,撞死在街上,需要什么交代?”
    卫桘不敢接话。
    “长安城街道,乃京兆府和禁军的职责,若要交代,也该是他们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