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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上位记 第19节

      “姜韵姐姐,殿下让奴才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太监,两人皆端着银盘,离她还有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姜韵有些惊讶不解,朝那两个银盘看去:“这是什么?”
    刘福笑了下,将银盘上的布掀开,他手中端着的银盘上摆着几匹或浅或深的紫色锦缎,后面那个小太监则端着些许珠钗和首饰。
    姜韵愣在了原地。
    刘福含笑的声音传来:“殿下说姜韵姐姐爱紫色,特意让奴才在库房中挑出这些布料,让送来给姜韵姐姐。”
    至于那些首饰,自然也是殿下吩咐的。
    想起这个,刘福不免有些咂舌。
    那时,殿下刚从李侧妃的晗西苑出来,忽然顿住,在他和师父不解的视线中,突兀说了句:
    “本王记得库房中有几匹江南那边送来的云织锦缎,挑些紫色的给姜韵送过去。”
    给谁?
    刘福差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知晓,付煜还没完,他记起姜韵从宫中出来,根本没带什么,只一个小小包袱。
    每日头上簪的都只是那几个玉簪。
    他拧了拧眉:“再备些首饰一并送过去。”
    说罢,他又添了句,仿佛在解释般:
    “平日她素淡了些。”
    刘福心中呵呵地笑。
    一个奴婢,殿下是指望姜韵姐姐打扮得如何花枝招展?
    可没人敢说殿下的不是,殿下刚出府,他一回前院,就忙忙去开了库房取出这些东西。
    这时,刘福唯一庆幸的就是,幸好这些东西都是从殿下的私库中取。
    若是从府中的公库中出,他还得跑一趟正院拿钥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对王妃说这原因。
    为了给一奴才赏赐,特意取钥匙开库房。
    光想想,刘福就缩了缩脑袋,小题大做是一回事,重点是王妃必然会生怒。
    姜韵还在愣神中,铃铛就悄悄推了下她,小声嘀咕:“姐姐快谢恩啊!”
    姜韵立即回神,朝刘福抿出了抹笑,低服了下身子:
    “劳烦刘福公公跑这一趟了。”
    刘福及时避了开来,堆笑说了句:“姐姐太客气了。”
    今日喊得姐姐,日后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主子,他可不想受姜韵的礼。
    东西送到了,他没耽误,很快就离开了。
    徒留姜韵看着桌子上被留下的银盘,轻抿唇,陷入些许怔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日殿下问她,是否喜紫色时,她就足够惊讶了。
    不是她贬低自己,而是殿下平日中忙碌,后院那般多女子,她不觉得她在殿下那里会有什么特殊。
    殿下居然能注意到她出宫后身上的穿戴有些不同。
    而如今,姜韵看着付煜赏赐下来的东西,忽然就有些恍然地摇了摇头。
    怨不得,这府中女子待殿下大多情根深种。
    姜韵不会去想,付煜只待她如此。
    世间男子薄幸多数,殿下身份高贵,人中龙凤,待人稍耐心体贴些,这后院女子皆不过是刚及笄的年龄,又怎么可能守住理智不沦陷?
    铃铛站在桌子旁,有些惊羡地看着满桌琳琅,却有分寸没伸手去碰,她道:
    “殿下待姐姐真好。”
    姜韵回神,似有烧热窜上脸颊,她轻掩唇,弯了弯眸眼,嗔瞪了铃铛一眼:“好了你,胡说些什么呢,还不快帮我把这些收起来?”
    铃铛只当她是羞涩,捂嘴偷笑几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姜韵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眸色稍稍深了些,她拿起银盘上的一支珠钗。
    珠钗是梅花瓣状,不算花哨,却精致可人。
    姜韵想起那日长廊上不断落下的五色梅,稍顿,她才将手中的珠钗放下。
    铃铛走过来,有些好奇地问:“姐姐喜欢梅花?”
    姜韵没回答她,只浅浅弯眸,温柔道:
    “明日就戴它吧。”
    第17章
    付煜赏了姜韵一事,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得知这事的众人,不知作何反应。
    可李侧妃却是又将王妃恼上了。
    能被放进付煜私库的物件,自然不会是差的,那江南的云织锦缎,一年也不知才有几匹,就这般便宜了个奴才。
    若非当初王妃昏了脑般出的主意,何故让那姜韵留在了殿下身边?
    这日,姜韵从厨房拎膳回去的路上,恰巧在后花园的凉亭处遇见了苏良娣。
    苏良娣浅笑盈盈地站在凉亭台阶上。
    这架势,一看就是在等她。
    姜韵不着痕迹地稍顿,脸色如常恭敬地停了下来,低身服了一礼:“奴婢请苏良娣安。”
    “姜姑娘起来吧。”
    苏良娣说话轻轻柔柔的,似如春风拂面般,不带一丝尖锐。
    姜韵心中不由得生了好奇。
    苏良娣刻意在这儿等着她作甚?
    但姜韵没有问,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行礼后,就立即道:“奴婢先行告退,殿下还等着奴婢传膳回去。”
    “姜姑娘请慢。”苏良娣拦住了她。
    苏良娣似不经意地从姜韵发髻上的梅花簪上扫过。
    这支梅花玉簪栩栩如生,精致雅人,衬得女子越发娇嫩温韵。
    苏良娣往日一直没有见过这位姜韵姑娘。
    虽听说过她颜色甚好,但一直没有当回事,可方才远远瞧见,苏良娣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李侧妃为何会因她和王妃起争执。
    她心中轻轻摇头,将这般女子放在殿下身边,娘娘究竟是如何想的?
    姜韵拎着食盒,稳稳站好,不解地抬头:“苏良娣可是有何吩咐?”
    苏良娣摇头:
    “只一直对姜姑娘好奇,才想拦住姜姑娘说说话。”
    姜韵有些错愕。
    苏良娣这是什么话?
    这般直白,她又该怎么接?
    姜韵难得卡壳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谁知晓,苏良娣掩唇笑了声:“倒是我吓着姜姑娘了。”
    姜韵轻拧了下眉,只道:
    “若苏良娣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否则殿下就要等急了。”
    她是前院的人,不卑不亢才该是她对后院各位主子的态度。
    她以为苏良娣不会放行,谁知晓,苏良娣笑着颔首:“姜姑娘请便。”
    姜韵拎着食盒,转身离开。
    只不过,等她进了前院,依旧没有想明白,苏良娣刻意等她说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究竟是何意?
    拉拢,不像。
    打压,更没有。
    就好似,真的如她话中一般,只是对她生了好奇,所以刻意等着看看。
    姜韵轻拧了拧眉。
    她被苏良娣拦住,回来得有些晚了,付煜已经在黄梨木圆桌前坐下等着了。
    听见动静,付煜稍掀眸:“今日怎么这般晚?”
    姜韵也不常去厨房拿膳,只不过今日付煜在书房和前朝大臣说话,她闲得无事,才跑了这一趟。
    姜韵迟疑了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奴婢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苏良娣,耽误了些时间,让殿下久等了。”
    付煜眉眼稍顿,却没说什么,等膳食摆上来后,就持起木箸用膳。
    他对后院女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是姜韵碰到的是李侧妃,他恐还会问句,李侧妃说了什么。
    但既然是苏良娣,就没有必要问了。
    不管是何事,苏良娣都不会在明面上为难姜韵。
    果然,姜韵脸上也没甚受了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