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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晚上,参加了一天实验的太宰治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陆羽的房间里,太宰治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羽,眼神睥睨,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陆羽盘膝在床上,单手撑住下巴,满脸无辜:我能干什么?我只是当了一天的慰问员而已。
    骗子。太宰治高高在上扫描了陆羽一圈,然后大惊失色,你在外面有猫了!
    噗。陆羽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伸直腰背,张开双手,来。
    太宰治做了个立定跳远的姿势,嘿咻跳了出去,正正好好落到了陆羽怀里。
    陆羽稳稳的接住变重了不少的崽子,然后顺势躺倒,声音里满是笑意:什么叫有猫了?
    你一定在外面撸了别的野猫!!太宰治趴在陆羽身上,凶狠龇牙,话说他自从开始掉牙,嘴里的牙就没齐过,贪得无厌的毛绒控!
    真的不是猫猫哦,小治。陆羽眉眼弯弯,撸了撸自家小猫崽的卷发,小声道,是一只西伯利亚特产的小老鼠。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认真的?
    陆羽用手指梳开太宰治纠结在一起的头发,意味深长,是一只和世界格格不入的聪明老鼠呢。
    太宰治愣了愣,沉默了一下。小少年趴着兄长身上,过长的前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说。
    第60章 西伯利亚历险记09
    西伯利亚时间,十一月十六号,早上六点半。
    厨房里,陆羽洗干净手,看着盘子中码的整整齐齐的饭团陷入沉默。
    不自觉就做了这个啊今天索菲亚和洛特没有来蹭饭,陆羽就没叫太宰治,而是自己来了厨房。
    结果捏饭团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捏多了呢。
    他想了想,要来了三个饭盒把饭团分开装了进去。旁边的牛奶已经热好了,陆羽熟练的倒入适量的蜂蜜,然后把它倒入了牛奶壶。
    一手端饭盒一手提壶,今天是奶爸陆羽!
    目前他知道的,这个基地里,有三个未成年。
    一个是自家小治。
    陆羽推开太宰治的房门,把饭盒放到他床头。滚烫的牛奶倒入床头的杯子,等太宰治醒来后温度会正好入口。
    小朋友现在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就露了一点头发丝。
    陆羽有理由怀疑太宰治早上起来把门打开等着他来送饭然后又钻回去睡了
    没锁的门就是证据。
    第二个是昨天看到的少女。
    陆羽昨天就知道了基地给这些异能者们送饭的方式工作人员会推着餐车,通过玻璃墙上的送递口将饭盒送进去。半个小时后,他们会再来一次把饭盒收走。
    现在正好是送早饭的时间。
    陆羽站在少女门口,没多久就等来了餐车和两个工作人员。
    我准备了特殊的早饭,不介意吧?他笑吟吟的问。
    饭盒是透明的,从外面能看到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饭团。
    这两个工作人员陷入了犹豫。
    你可以联系一下你的上司。陆羽遥遥点了点其中一个大胡子的领子上的对讲机,或者你带去化验一下,绝对没有毒。
    陆羽又举了举手里的牛奶壶,作为一个有弟弟的人,下意识就像把其他的孩子们也照顾了呢。
    大胡子工作人员打开对讲机,用俄语低声说了几句后抬头看向陆羽:我们相信阁下,您请吧。
    陆羽微微一笑:多谢。
    他跟着两人进去,看着他们用钥匙开启玻璃上的小窗口,然后把饭盒推到里面的小桌上小窗口和桌子的高度桌子齐平。
    不知道是不是名叫安娜的少女静静坐在床边看着他们行动。
    陆羽柔和了眉眼,走到小窗口处,俯下身,把自己的饭团盒子递了进去,一点一点的吐俄语: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他才回头对那两个人说:我和她聊会天,不要紧吧?你们先去送着别人的吧,先不用管我了。
    他强硬的堵在了这里,把两个无奈的工作人员撵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陆羽重新温和下来,对坐在床边的女孩道:来,别怕,我把他们撵走了。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床单,表情有些慌乱。
    你可以听懂英语吗?陆羽换成了英语问。
    女孩怯怯的抿了抿唇,犹豫的点点头。
    很棒。陆羽改了改姿势,从弯腰变为更舒适的单膝高蹲,他的声音放的更柔,我给你带了饭团和牛奶,知道什么是饭团吗?
    女孩摇了摇头,白净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过来看看,好不好?很可爱,也很好吃。陆羽微微一笑,还有,可以给我拿一个杯子吗?
    他扬起奶壶,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我带了牛奶哦,甜的。
    少女动了动嘴唇。
    你喜欢泰戈尔吗?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青年轻轻念出泰戈尔有名的诗句。
    没有人可以拒绝微笑的陆羽。
    于是陆羽成功获得了女孩的回答:是的,我喜欢泰戈尔我我是安娜。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握着一个杯子。她的蓝眼睛像一汪纯澈的海,声音又细又软,像一只小鸟。
    于是陆羽知道了,她叫安娜,十六岁了,喜欢泰戈尔。
    其它的不着急,他还有时间。
    第三个是费奥多尔:D。
    啊不是,是费奥多尔D。
    十分钟后,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俄罗斯小老鼠的门口。
    他来的时间刚刚好,两个人已经打开了门锁。
    陆羽自然而然的说:辛苦你们了,开窗口的钥匙给我就好,费佳这里就交给我吧。
    大胡子:
    阁下,我们另一个矮个工作人员表情纠结,我们有规定
    好吧,那么我就不要钥匙了,你们开门吧。陆羽遗憾的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费佳的房间。
    不是,重点不是钥匙啊。
    大胡子和矮个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拦陆羽也拦不住啊,谁愿意惹凶残的异能力者们。
    小费佳还坐在那张桌子前,认真的写着什么。虽然隔绝了声音,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有人进来,放下笔坐正看了过来。
    看到是陆羽,他几不可查的愣了愣。
    陆羽往前走了几步,转身催那两个工作人员:快点啊,我提着东西怪累的。
    大胡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了小玻璃窗,把属于费奥多尔的盒饭放了进去。
    男孩双手乖巧的平放在腿上,只用嘴型说了句谢谢。
    那你们过会儿再来,我和孩子聊会天。陆羽把自己饭盒也送了进去,然后用撑住了玻璃窗,你们到了规定时间再回来就好。
    人都放进来了,再拦也没有意义了。两个工作人员似乎并不想在费奥多尔这里多呆,他们迅速离开了,甚至还带着点如释重负。
    陆羽愉快的看着他们带上门,然后像在安娜那里一样单膝下沉蹲在窗口前,撑着玻璃的手没有收回。他对里面的费奥多尔说:费奥多尔小朋友,现在你终于能真正听到我说话了。
    费奥多尔小朋友拿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看了陆羽一眼,嘴唇嗡动:您好。
    哎,你说话啊。我又不是你,我看不懂唇语。陆羽眼睛一眨不眨的说着瞎话,对了,你看,我给你带了饭团,哦,还有热牛奶。
    费奥多尔无声的叹了口气,离开了椅子。羸弱的男孩拿起桌上的杯子,慢吞吞走到窗口前。
    他把杯子放到玻璃窗下的小桌子上,往陆羽那边推了推。
    陆羽笑的灿烂,牛奶壶的壶嘴探进去,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
    费奥多尔拿回杯子,双手捧着,小小喝了一口,嘴唇上粘上了一圈奶糊。
    男孩就这样抱着热牛奶,仰头看向玻璃外的陆羽。
    是的,即使是下蹲的陆羽,也仍然比费奥多尔高一些。
    仰着的小脸上表达的情绪很明显: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第61章 西伯利亚历险记10
    费佳,我就这样叫你了。陆羽笑眯眯的低头看着小费奥多尔,今年多大了?
    【九岁。】费奥多尔用唇语回答。
    我看不懂,小费佳。陆羽叹气,你不能说话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下,露了个礼貌中包含着少许恶意的笑容。
    您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吗?男孩稚嫩的声音终于在逼仄的小房间响起。
    你可以叫我大哥哥。陆羽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能说话吗?
    费奥多尔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拿起早饭饭盒,走回了桌子边。
    哎,你忘拿饭团了!陆羽招呼小饭团回来拿饭团,肯定比俄式早餐好吃。
    然而人家费奥多尔是俄国人。
    极其懂礼貌的男孩只好重新回去拿那个有饭团的饭盒。
    在他走近后,陆羽迅速出手,摸了一把费奥多尔的头。
    嗯,发质不错,软软的。
    费奥多尔这次掩盖不住脸上的错愕了:您
    小朋友不要苦大仇深的。陆羽不但摸了,他还不停了。青年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一下一下的顺着手下软软的黑发这发量远不如小治啊,要好好喝牛奶,知道吗?你这也太矮了点。
    费奥多尔有些茫然的看着陆羽。
    陆羽轻轻叹了口气:索菲亚是你的母亲?
    男孩脸上的表情重新沉寂了下来。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陆羽迅速换了话题,拍了拍小费佳的脑袋后收回了手,说起来,你喜欢读书吗?我看你一直在写着什么,是在写故事吗?
    是乐谱。费奥多尔轻声回答。
    陆羽苦了脸:哎呀,这可糟了,我不懂音乐小费佳愿意唱给我听吗?
    很抱歉,阁下,但是我要吃饭了。费奥多尔抱起那个饭团盒子,认真的送客。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耽误你了,你吃吧。陆羽松开玻璃窗,站直身体,看着它自动合上。
    青年提起空了的奶壶,潇洒的转身离去了。
    这次他没有回头。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陆羽开始一日三餐如老父亲般的送饭。
    很快小安娜就抵挡不住他的攻势,把家底都抖露了出来。
    这孩子是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而这之后,来自父亲的特殊异能力传承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得不上了战场
    不熟练的异能力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幸运。她拖了别人的后腿,甚至有人为了就她而死。
    安娜崩溃之时,被索菲亚找到,接到了研究所里,自愿配合实验,来消除掉自己的异能力。
    之后就是不见天日的地下生活,整整两年,她再也没有见过太阳。
    陆羽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听到这段经历的时候,是十七号的晚上。七日之约已经过去了四天。
    他看着少女像小松鼠一样啃着煎饼,最终只是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姑娘。
    很难说清楚悲剧究竟是谁的错。但陆羽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出于何种理由,把人关在地下一关两年,绝对是错误的。
    而今晚的费佳也变得健谈了不少。
    人偶一样的俄裔男孩似乎看透了陆羽心里的东西,他站在开启的小窗边,额头轻轻抵在陆羽的手心,童音轻柔纯真,又带着一种直白可怖的残酷:您终于发现了吗?我们就是这样天生的罪恶,是行走于人世的恶魔,是混迹于人群的野兽,我们会带来争纷和不幸
    你不是。陆羽内心的一个小角落被触动了,他斩钉截铁的打断了费奥多尔的话。
    不幸或者厄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错。青年语气坚定,似乎是再说安娜和费奥多尔,又好像再说着其他什么人。
    也许您说的对。费奥多尔静静看着陆羽,露出温和礼貌的微笑,我的乐谱写好了,您愿意看看吗?
    青年心情沉重的回到了房间,正好遇上一只疲倦的太宰治。
    怎么了,兄长?打着哈欠的小少年看到陆羽的神色,猛的清醒了。
    没什么。陆羽摇摇头。
    知心弟弟太宰治看了看他,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袖子:走啦,跟我说一说。
    他把陆羽推到了自己的房间。
    真的没什么啦,小治。陆羽坐在床边,叹息道。他的大外套还摊开在太宰治的小床上,那是这几天小猫崽的垫子。
    是小老鼠和小鸟跟你说了什么吗?太宰治站在他面前,犀利极了。
    算是吧。陆羽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一些其实本来就知道的事。
    太宰治冷不丁道:他给了你什么东西吗?
    陆羽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他慢慢放下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宰治:你们
    嘘太宰治伸出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伸进陆羽的衣兜,摸出了那张费奥多尔送的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