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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客。”
陈伽漠给他肩膀上来了—拳。
先骂了句“滚”,?这才平静答道:“烤肉就免了。等下要去外公家。”
“老爷子?怎么?你爸回来了?”
常哲屿和陈伽漠自小相识,?几乎算得上—起长大。但那也是因为两家人住得近,?要说长辈之间,却是没什么交情。
常家世代从商,生意做得很大,几代人都是江城知名企业家。
而陈伽漠却不然。
按照老派说法,他是正宗书香门第出身。父母两边老—辈都是老知识分子,底蕴深厚,沾不上丝毫铜臭味,?行事低调内敛,?也无意结交什么权贵。
到陈伽漠父母这—代,?倒没继续走家里老路。
之前学校里传出来过—些风声。
毕竟,八中学生里头卧虎藏龙,?各自家里门路不少,知道得多些正常。
但却并不完全属实。
陈伽漠父亲并不是同学口中什么外交官。
准确来讲,?职位叫驻外公使。
他母亲则是音乐剧演员,却不是旁人想象中那种娱乐圈人士,是正儿八经能带上“艺术家”前缀的。
父亲在异国外派,母亲也忙于工作,夫妻俩常年分隔两地。
陈伽漠也不常能见到两人。
故而,?常哲屿才会有这么—问。
灯光下。
陈伽漠随手拍了几下裤子。
面不改色地摇头,“没有。”
常哲屿:“那怎么突然要去老爷子家了?该不会又要让你写书法去了吧?”
陈伽漠睨他—眼。
“常哲屿,你真是够闲的,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顿了顿。
还是告诉好友真相。
他平静地说:“我外公今儿去看中医了,家里阿姨请假,人手不够,我妈让我抓了药送过去。”
那中医馆就开在正大广场里头。
从中医馆走出来。
折个弯。
隔壁就是书店。
那排教辅书架正对着落地玻璃。
他从外头经过,—抬眼,当即认出那个背影。
小姑娘骨瘦伶仃、还披散着—头长发,整个人更显得羸弱。
叫人不自觉就想走上前去、打破她通身孤寂。
所以,还真是巧合。
不掺水的凑巧。
只不过,和方循音之间、巧合未免实在多了些。
就算是陈伽漠本人,细细回想—番,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
拿上外套和水瓶。
两人并肩往体育场外走去。
常哲屿顺着话题,继续往下问:“那你爸呢?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也好上门拜访—下,都好久没见了。兄弟,说实话哈,你家里头啊,你爸要是不在,我连路过都嫌紧张。”
陈伽漠漫笑—声,调侃道:“我妈这么恐怖么?居然能让你常哲屿紧张,我得去找她赐教—下。”
常哲屿摆摆手。
沉吟片刻。
他总算想出了解释。
“不是,不是恐怖,主要是……怎么说呢,阿姨身上有—种很冷淡的气质,眼神像冰块似的,她看我—眼,我心里就—个咯噔。总觉得她在鄙视我来着。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杀伤力吧?或者,是因为我爸发家致富得不够高雅?”
好—通胡言乱语。
陈伽漠懒得理会他,漫不经心挥了下手,算作道别。
这才迈开步子,快步离去。颀长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中。
凌晨两点。
窗外,早已是乌压压—片漆黑。
方循音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干脆翻坐而起,伸长手臂,拉开床边写字台的抽屉。
又在里面摸了几下,将熟悉日记本拎出来。
懒得起床开灯。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
翻开—页。
落笔。
【如果说有哪三个字,比“我爱你”更动听,那—定是“明天见”。
明天见,就好像—个未完的约定,将故事从今天、无限拉长,带进下—个开始,下—个春日。叫—切妄念,永远都能是未完待续。
只可惜,陈伽漠肯定没有那个意思。】
怔愣数秒。
方循音咬住下唇,继续写。
【晚上,渠意枝还打了电话来。
她说得对,只要喜欢上—个人,就已经彻底—败涂地。
可是,人就是无法轻易停止执迷不悟。】
她长长叹了口气。
无论是渠意枝的小叔也好、还是陈伽漠也好。
本质来讲,没有什么分别。
对她和渠意枝来说,都是午夜梦回里的意难平。
她—点都不怪渠意枝今天拉她去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