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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昏暗的光线,魏倾还是看清了她的伤。明明昨儿个见她时人还活蹦乱跳的,眼下却瑟缩成一小团躺在他怀里,小手也不似平日温热冰冰凉的。小小的人儿,脆弱到魏倾都不敢用力抱。
霜落只以为在做梦,黑暗的环境里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就是知道魏倾来了。
“阿吉——你怎么来啦?”霜落强忍着眼泪说,“我被欺负了,哎——其实就是被打了一顿,不过他们可太小瞧我了,我皮厚实着呢根本伤不着。”
“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霜落说着伸手摸他的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既盼着死前再见你一面,又怕见你。我一直想,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小金库藏在哪里,我死了你肯定找不着。”
魏倾滔天的怒意皆化作钻心的刺,一下接着一下让人透不过气来。他将霜落抱起,稍稍一动霜落便喊:“疼!疼……别动我。”
魏倾不知她的伤势,不敢再动,起身到外头吩咐锦衣卫去找太医,接着又钻进柴房,在阴暗逼仄的空间内蹲下身将人揽在怀里暖着。
“为什么害怕见我?”他问。
霜落这会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一五一十道:“你要是来见我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呀,岂不是白白送死?我早和你说过了,找死别带上我,同样的我……我死也不会牵连你,咱两只活一个也是好的。”
魏倾眼底酸涩,只觉得心脏被掐的死死的。真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疼?
太医还没到,魏倾便一直和她说话:“你方才怕不怕?”
霜落摇头:“我才不怕,小场面而已。”
“真的?”
“真的!”
魏倾说:“不说真话我走了。”
霜落立马可怜巴巴扯住他的袖子,沉默半晌带着哭腔道:“怕——”
好像真的怕他会走似的,霜落扯紧魏倾袖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哇哇大哭起来:“怕死了呜呜呜呜——那帮坏人欺负我,他们打我,我喊疼他们还一直打呜呜呜……”
魏倾从未见过霜落哭,大多数时候这丫头都乐呵呵的,见谁都笑。被他骂蠢蛋被他吼也不记仇,过不了多久又笑嘻嘻地黏上来。
魏倾从来不知道,这丫头哭自己会这么疼。他给她抹了眼泪,下意识地说:“对不起。”
魏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在霜落一哭就没完没了,使劲控诉说:“你功夫好帮我教训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魏倾点头,问:“第一个想教训谁?廉王吗?”
霜落摇摇头,“是个婆子,又老又坏。就是她把我绑到这里来的,打我也是她带的头。”
“知道了。”魏倾拍拍她的背。
拍了一会,霜落迷迷糊糊已经在他怀里昏睡过去。锦衣卫带来太医,魏倾将人抱出去,这才知道霜落身上的伤比他想象的更严重,浑身脏兮兮的,手腕脚腕处都是麻绳勒出的红痕,嘴角鼻孔处渗血,被嗟磨成这样没死也是个奇迹。
魏倾将人交到太医手上,转身时满腹柔情不再,一身煞气比讨命的厉鬼还恐怖几分,吩咐道:“把那几个婆子带上来。”
不多时,几个粗使婆子依次跪于魏倾脚下,皆抖的跟筛糠似的一声声求他饶命。这帮奴才怎么会想到呢,随便绑的一个丫头竟能触了当今圣上的逆鳞。
陈婆子抖的最厉害,毕竟此事她是主谋。眼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跪地爬到魏泯跟前磕头:“王爷,求求王爷帮老奴说说话,老奴在王府二十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厢陈婆子止不住地磕头,魏泯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许久才麻木道:“你以为本王就能有活路?”
众人都不怎么信,毕竟魏泯是皇子,是魏倾同父异母的兄弟。陈婆子见求魏泯不成,又跪爬到魏倾脚下:“皇上,是老奴有眼无珠冲撞了小娘娘,老奴一时糊涂还望皇上恕罪啊……老奴——”
话音戛然而止,只听噗呲一声热血飞溅到洁白的窗户纸上,挥洒出形状诡异的图案,一个人头咕噜咕噜滚至中央——
短暂的屏息沉默后,失声尖叫响彻云霄。魏倾的剑刃上滴着血,冷哼一声:“这才刚开始呢,怎的就怕了?”
说罢,魏倾剑指魏泯,唇角勾起笑的堪比恶鬼。
魏泯闭眼,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本王才不会向你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