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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多少好景儿霜落都没看够呢。”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好几回都差点死了。有一回被我爹打的没了半条命,大夫说救不回来,我娘备好棺材纸钱就连落土的日子都定了。谁知道后来我跟吃了还魂丹似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又生龙活虎了。”
“那时我便尝过死的滋味了,真不好受,一点也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所以你要是想和我一块死,就先活到七十岁再说。”
到了七十岁,阿吉小老头肯定没力气把她塞进棺材,说不准到时候跑的都没她快,她可真机灵。
魏倾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自己的事,便多打听了一嘴:“你是怎么进宫的?”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了,魏倾实在想不通谁的眼光差成这样。
霜落本来就话多,一开口就刹不住车:“阴差阳错,我本来是要去当花魁娘子的。”
魏倾嗤笑一声:“你?花魁?那青楼是没女人了吗?”
“真的!”霜落语气认真极了:“荆门最大的青楼出价五两银子,说什么好好培养以后肯定当花魁,我爹拿着钱就跑了,我在青楼呆了三天又被卖给了人伢子。”
“为什么卖你?他们眼睛治好了?”
霜落有点委屈:“他们嫌我吃的多!我在家里饿惨了,到了青楼每顿六碗米饭三个馒头,那老鸨说我赔钱货转身就卖了。人伢子哭穷,说养得起我的只有一个地方,然后我就进宫了。”
说起往事霜落特别平静,一点也不难过。讲完这些她又憧憬了一下美好生活:“这宫里的美人啊,好吃的都没见识过呢,所以死不死的问题到七十岁再说吧。”
良久的沉默后,魏倾不甚在意地一笑:“我仇家多,七十岁也太为难我了。”
“啊——”霜落安抚说:“没事,我仇家也多。惜薪司的春花每年冬天总少给我两斤柴炭,我们见面恨不得打一架天天盼着对方早死呢。还有宝纱司的少监,那家伙特别抠门草纸恨不得循环用,所以谁没几个仇人呀,就为争口气也得好好活着看仇人比你早死。”
“有趣!”魏倾一晒,又觉得莫名。
他和这丫头说这么多做甚?不过一个浣衣局的丫头,正好对他的梦魇有点用。
想起梦魇,赤石散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白天他交待过,苏茂才这会应该已经在调查了,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能摸清赤石散的来路。
还有宋天行,遇上这丫头也算他的运道,好好替自己做事肯定亏待不了,魏倾早就想动一动太医院那帮老骨头了。
魏倾磨牙,漂亮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泛起一股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与背后之人交手了。
他要给人放血,扒皮……正令司的百种酷刑少一种都不行。
霜落不知魏倾在想什么,突然就没声了。她弱弱唤了声阿吉,没人答应便自言自语道:“阿吉,你想有个干爹吗?我给你找一个好不好?”
魏倾倏地睁眼:这丫头又打的什么馊主意?
霜落考虑很久了,靠山必须找。宫里奴才最常见抱大腿的方式就是找干爹,干爹保护干儿子,干儿子给干爹养老。
她想啊想啊,还没把宫里有权有势的人数一圈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霜路过正阳门,才知道阿吉昨晚被吓成那样不是没有道理。因着昨日下过雨,血迹混合未干的雨水东一块西一块,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拉扯出斑驳的痕迹。远远看去像鬼魅的脚印,真是可怕极了。
正阳门前一帮太监正在清理,神色平静手脚利索的很,可见早就习以为常了。
得多少人血才能造就这景象?霜落不敢想,也不愿想,埋头缩着脖子疾步走过,一丁点眼神都不敢瞟过去。
她在心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皇帝杀的你们有仇找他去我只是个路过的,诸位爷爷睁大眼睛别认错啊……
不想过了正阳门碰着一群太监,其中一个不长眼的转身就把一盆水泼在霜落身上。霜落避的快,但宫裙上还是湿了一块,怪倒霉的。
“呆子!做事毛手毛脚,迟早脑袋不保。”一个手拿浮尘的太监揪着人耳朵骂道。
那太监身着玄色锦袍,周身气度一看就品级不低。再细细看,生的慈眉善目竟有几分像弥勒佛。
他笑呵呵给霜落赔了不是,又转身去骂人。
“打扫完跟咱家过来,近来陛下心情不好你们一个个最好仔细些。”说话声虽严厉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