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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的礼数都不顾愤然离去。
    *?*?*
    阮昔不知自己是怎么跟着仪仗走回来的,每一步都仿佛在踩棉花。
    空气中尽是鞭炮燃后的火.药味,飞扬的红纸碎落在地上,和残雪混着,为过路人的鞋底留下特殊的印记。
    殷承景自那之后便一言未发,连轿撵都不乘,吹着凉风硬是一路步行回养心殿。
    大概是被刺激到了。
    回殿服侍殷帝洗漱时,阮昔仗着不是内侍太监故意躲得远远的,在外室晃来晃去,偶尔做些搬搬凳椅的琐碎事。
    虽然这些粗使伙计也不归她管,但手上忙活点,心里总能更安稳些。
    “尔等退下。”换完寝袍的殷承景站在床前,手中把玩着茶盏。
    阮昔心跳得厉害,快步第一个往门口冲,生怕会被什么追上似的。
    “你,留下。”
    阮昔身形瞬间顿住,只恨自己跑得晚。
    宫人们陆续从她身边走过,带着下差后的轻松感,石春忍笑忍得痛苦,对她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在被踹到之前泥鳅般逃走了。
    阮昔一步三挪,深低着头,百般纠结后开始自暴自弃。
    切,大不了被骂一顿嘛。
    她脸皮厚,撑得住!
    “陛下……”
    阮昔捏着衣角,斟酌着用词:“是小人失言了,您要罚就罚吧。”
    殷承景轻转茶盏,盯着盏中央竖起的几根茶杆在漩涡中浮浮沉沉。“你的确失言。”
    阮昔瘪着嘴。
    “但孤更想知背后缘由。”殷承景薄唇微启,抿了几口暖茶。
    这狗皇帝,眼光还挺毒的……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阮昔就一直在思忖着,究竟该不该说真话。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殷承景明显被人算计了,此人不挖出来,日后不知还要在暗地里动多少手脚。
    可若说,她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
    况且据阮昔这几日的了解,殷承景处事风格向来是“宁错杀毋放过”,得知真相后,搞不好会将所有火炮师全部罚入慎刑司拷问。
    白龙烟花如此醒目,今夜必然有人看见,也许明天早朝就会提及此事。
    她搪塞不言的态度很可能会触怒殷承景,从此失去他的信任……
    像是察觉到她的迟疑,殷承景放下茶盏,走到她面前。
    自打赏完烟花回来,两人便有意回避彼此视线,如今却又不约而同望向了对方。
    她原以为殷承景会对自己的支吾愤怒,不料他的目光竟出乎意料的平和。
    “阮喜,孤信任你。”
    阮昔微愣,她从未想过,生性多疑的狗皇帝口中,会说出“信任”二字。
    “若不想说便罢了,孤宁可你沉默不语,可不愿听见谎言。”
    殷承景长叹一声,背过身去:“退下吧。”
    明明得了赦令,阮昔却像脚下生根了似的,怎么都走不动了。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狗皇帝这招简直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瞧着她落寞的背影,内疚感疯狂爆棚。
    好像自己是什么渣渣负心汉,无情辜负了他的信任。
    “陛下,您可不可以……别乱杀人啊。”
    阮昔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
    殷承景闻言侧过头去;“孤何时乱杀人了?”
    阮昔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那些被揪出的内奸殷帝也只是打了顿板子赶出宫去罢了。
    纪念青、裴鸿志生前都曾杀人未遂,即便被处死也罪有应得。
    狗皇帝有时是吓人,但似乎也没原著上写的那么离谱。
    “不乱杀,那可不可以也别乱打?”
    有时阮昔都疑惑她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得寸进尺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果然,殷承景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要发怒时,却只得到了轻轻的一声“嗯”。
    君无戏言,阮昔心中的所有防备,都被这温柔的“嗯”慢慢打消。
    狗皇帝,你别这么好说话啊。
    答应得这么痛快,让她准备好的那些推辞,可怎么说出口啊。
    屋外夜风袭来,吹得窗棂阵阵作响,不知淹没几多附耳私语。
    烛影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直至在梁上交错,合在一处。
    阮昔始终没提自己的情报来源,好在殷帝只低头沉思,并未追问。
    “此事全权交于你去调查,尽快解决。”
    半晌,殷承景伸手扶住阮昔瘦弱的肩臂,认真吩咐道。
    “陛下放心,包在小人身上!”
    阮昔眸光亮了几分,飞扬的神采又重新回到脸上,让眉眼的喜色更加鲜活明媚。
    殷承景下意识想捏捏她柔软可爱的脸蛋,忽又觉得不妥,便改为在她肩上轻揉几下,以示鼓励。
    “天色不早了,陛下快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