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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颊滚下,看得跪在旁边的绿鸢心疼不已,掏出手帕来替主子擦拭。
    “陛下,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硬要拉着主子出来玩的,请陛下降罪!”
    绿鸢将头磕得梆梆响,估计再来几下都要见红了。
    “既知道错了,自己去内务府领二十板子,以后万事当以文昭仪身体为重,不可一味讨好,纵得她感染风寒。”
    绿鸢愣了,文昭仪也愣了。
    事情不该是这么一个结果啊!
    见殷承景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阮昔赶忙起身跟上,只留一主一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无人怜惜。
    这殷承景也太不解风情了!
    就算文昭仪刻意安排了此次相逢,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
    “孤刚刚出殿,这文昭仪便已赶来了。”
    仿佛听到了阮昔心中的嘀咕,殷承景忽然开口:“风声吹的倒挺快。”
    原来皇帝在意的是这个。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不被前朝后宫盯着的?
    御前侍奉的宫人那么多,谁都有可能是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即便殷承景盛怒之下将所有贴身宫人都撤换掉,恐怕过不了多久,相同的事还会再次发生。
    “堵不如疏啊。”
    阮昔后悔地捂住自己的嘴,明明是心里话,怎么就顺口冒出来了!
    果然,殷承景对她这句话很感兴趣,深邃的眸光仿佛要灼化阮昔的小脸:“你有计策?”
    阮昔拼命摇头否认:“没,小人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陛下千万别在意!”
    “呵,随口?御前随意妄言,可知有何下场?”殷承景眸中怒气渐深。
    这个周福海在教阮昔规矩的时候,倒是提到过。
    拔舌。
    一想到那血淋淋的行刑场面,阮昔下意识后退两步,小手将嘴捂得更严了。
    “明日上差时,孤要听到你深思后的答复。”
    殷承景撑着伞,继续迈着长腿朝前走:“这舌头是舍还是留,好好权量。”
    阮昔愣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比方才那主仆俩还要惨。
    变.态啊!她遇到疯批变.态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御前太监的差事简直比训虎师还难当,她如今宁可穿回滑稽服钻回虎笼。
    畜生都比殷承景强!!
    11、第十一章 刺客
    阮昔这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自打从崇华池回到养心殿后,殷承景便人模狗样地对奏疏批批改改,仿佛之前乱发脾气的不是他。
    阮昔渴望能在角落里躲躲清闲,可周福海偏调了她的岗位,安排她就站在皇帝身后,方便随时伺候。
    石春曾和她提过几嘴,周福海原本是服侍先皇的老人,算是看着殷承景长大的。
    经历过更朝换代,看了不少人世沧桑,随着年岁渐增,这位总管公公也起了告老还乡的心思,便不再像年轻时那般使尽解数,压制那些想冒头的后辈。
    抛却那些心术不正之辈,但凡有稍合圣意的,周福海就往皇帝跟前送送,暗自考察。
    若真能为陛下挑着个机敏中用的接班人伺候,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故此,每每看见总管公公那大有深意的目光,阮昔都倍感纠结。
    看来在找到真正的阮喜之前,她都得整天在狗皇帝眼前晃了。
    殷承景倒是没再有什么特殊举动,只是偶尔阮昔为他端茶倒水时,总感觉有股子视线盯在身上,沉甸甸的,还锐利如刀。
    真难熬啊……
    *?*?*
    用晚膳时,石春临时被殷承景派去跑了趟腿,到安宁宫询问下德妃娘娘身体是否安康。
    昨天德妃似乎与皇帝发生了些许不快,据说回宫后便病倒了,一整天派宫女来传了三、四次信儿。
    殷承景每次听完都当耳旁风,也没打算亲自过去瞧瞧,直到天都黑了才派人问候。
    阮昔有心跟石春一起去,没准儿还能在安宁宫中找到那位神秘姑姑的踪迹,可惜狗皇帝没应允,让她接着为自己布菜。
    这差事原本也不是她的活儿。
    天可怜见,方才宫人们传膳时,阮昔刚对着满桌佳肴偷偷咽了下口水,殷承景便故意把她叫到近前来干看着,自己还吃得倍儿香。
    夺笋呐。
    这半天差搞得阮昔身心俱疲,以至于换班时刻一到,她脑内便开始自动循环“好运来”。
    天已黑,外面又飘起雪。
    层层交叠的乌云将天遮得密实,偶尔零星的月光能从难得的缝隙中透出来,没多大功夫,风吹流云动,便又给全盖上了。
    都说现代空气被污染得厉害,还是过去好。
    阮昔跟同僚排队走在宫道上,还盼着能透过没有雾霾的天,欣赏下漫天的星辰,如今也彻底泡汤。
    和所有疲惫至极的上班狗一样,刚回住处,阮昔便晕头胀脑地倒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