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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68节

      因为许先生就是当官的,所以他府里有很多公文,像那种不需要避讳的,他都给楚辞看了,并且也教了他很多官府里写这些东西时的潜规则和需要注意的小细节。
    所以楚辞并不需要担忧,只需要根据题目来变通就是。
    而第二场的首试是五经题和律诗,这次的和第一场的五经题就有些许不同了,这次是选拔各房经魁所出的。若不中经魁,就不能中解元,所以楚辞决心,这一题必定要使出浑身力气做答,必然让那春秋房的同考官叫好才行!
    第99章 一会一拍桌
    本经的春秋题一下来, 楚辞看了题目, 脑中思虑万千。
    最后, 他选择了题目中,最容易让人忽视的点去写, 意欲出奇制胜。文章一气呵成, 字数也控制得刚刚好, 楚辞再看文章时, 竟无一处可以删改。
    他心中激荡不已,自觉这道题应是他写得最好的一篇了。
    他做的这道春秋题为:会所, 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何质乎?
    题目出自《春秋左传》的《成公十一年》, 讲的是晋厉公和秦桓公结盟, 会于令狐, 秦桓公到了之后,不肯涉江, 便派手下去和晋厉公和谈, 然后范文子说,这样的结盟有什么意义?连刚开始约定的地方都不去, 开始都不顺从,又谈什么以后呢?果然, 不久之后, 秦桓公就背叛了盟约。
    大部分人写这篇,都是单纯从这件事出发,谴责秦桓公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可是楚辞却从他背信弃义之后发生的事情去做分析。
    秦桓公背叛盟约之后, 与翟族联手攻打晋,而后晋厉公派使者与秦绝交,后联合其他众国大败秦国。于是楚辞破题句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古人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春秋上记载的史料,大多都比较隐晦,三言两语便说完了一件事,若是没有丰富的知识储备,恐怕看了文章只会觉得头疼。这也是为什么,治春秋的人比较少的原因。其微言大义,微言可不是盖的。
    春秋题做的很快,那律诗却难倒了楚辞。
    他因为秦夫子的要求,有一段时间每天都会做一到两首诗,关于韵脚什么的,自然再不会是问题。但问题就在于,楚辞习惯了有感而发,每首诗里必须有真情实感流露。
    现在将他关在一个小小的号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哪来的真情实感?
    楚辞想了好久,终于放弃了做诗。他得先把春秋明经题誊录在答卷上。
    一个下午的时间,楚辞都在折磨自己。一张白纸上涂了又涂,改了又改。及至天色黑沉,蜡烛点起来,他也还没想好要写什么。
    楚辞终于体会到了这种痛苦,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干脆就用老办法,想把韵脚全部填好,再去想每一句。
    这样写着写着,到底叫他给写了出来。他在结合现在的场景将写好的诗进行魔改,到最后,读上去竟然还不错。
    楚辞苦笑,若是秦夫子见到这首诗,一定会骂他,但是他没办法呀,对于作诗这种东西,他总归是比其他人要差一点的。虽然偶尔也会有几句妙语,但那种情况少之又少。他只能安慰自己,这个到底不是那么重要。
    第二天就那么过去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第一场时的自信。四篇公文写得又快又好。特别是官府断案时的判文,案子断的快,量刑刚刚好,并且每一条都是按律行事,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把一大部分新生官员,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第二场交卷后,楚辞又休养了一天,然后以蓬勃的精神状态去迎接第三场考试。
    第三场考的是策论五篇,策论也就是议论文了。给一些时事政治让你分析,有的还要预测一下结果,推断一下未来发展,抑或是打战赈灾,让你出谋划策的。
    这个若都不行,楚辞觉得自己可以狗带了。且不说在古代这么多天,他分析过多少时事,单就他做为一个眼界开阔的现代人来说,结合历史,推断未来发展这一点,绝对是吊打他们的。
    “哐哐哐……”
    锣声再次敲响,意味着众多学子几年来的努力终于到了接受考验的时刻。
    中了,一辈子就有了着落。即使会试不中,有举人功名者也可以去吏部登记姓名,等着补官。
    不中,那么两年之后再来。
    古人云: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场场得中者,到底还是少之又少的。大部分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吹尽黄沙始到金。
    寇静他们自科举结束的那一日起,便要撤回军营里。他和楚辞约定好,等放榜之日,再来为他庆贺。
    ……
    第三场结束时,第一场的试卷才得以全部誊录好。
    这誊录也没那么简单。首先,学子们的试卷交上来,要先由最低级的官员,将要上登蓝榜的试卷挑出来另外放置。
    然后筛选通过的,还要进行糊名,这也是一项大工程。糊好名字后,再开始誊录。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一共有五六千人,进行誊录的官员才只有二十人。也就是说,一个人要誊录二百多份,而一份上面,有七篇文章。
    誊录也不仅仅只是照抄,还要负责把错别字找出来,写在卷首,减轻上官的工作量。所以一场乡试下来,除了应考的考生外,这些底层文官,也是要累脱一层皮的。
    誊录好了之后,还要有专人校对,确定原卷和朱卷上面的文章是一模一样的。校对好了,还要编号,以免到时候排出名次,却找不到中举者是哪些人。
    他们还没歇到一天,第二场的试卷又被装在箱子里抬进来了。
    与他们相比,阅卷官们就要简单的多,只要负责看文章,若是文章好的,就在上面画一个圈,写一个“荐”字。
    写了荐字的文章,就能递交上去,交给副主考官审阅。若是副主考也觉得不错,就在上面再画一个圈,写个“取”字。
    写了“取”字的卷子,才会被送到主考官的手上,这时候的卷子,已经是十不存一了。所以主考官是最为轻松的,只需要看两三百份即可。他觉得好的文章,又要在上面再写一个“中”字,有这个字的学子,才能够稳如老狗,正式登上统治阶级的台阶,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第一场的试卷分为两部分,四书题的那部分,被送到四书房,五经题的则送去五经房。
    这些同考官们齐聚一堂,专心致志的批阅试卷,改到行文乱七八糟的,便直接往地下一扔,这些为落卷。改到好的,再在上面写一个“荐”字。
    有位杨姓考官连续改到几个差的,整个人都暴躁了。他灌了一口茶水下去,方才将自己想要撕卷子的情绪压抑下去。
    他随手又拿起一篇,初时看了,还不以为然,然后越看越入神,看到最后,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好,好,写得好!”
    “杨大人,你这是做甚呀!”
    其他同僚们纷纷抱怨出声,他这一嗓子,害得他们又要重新看了。
    “各位对不住,实在情难自制。”杨大人赔笑,然后继续往下看。
    看到第二篇的时候,他眉头微皱,也不是说这一篇不好,只是比起上一篇来,到底有些落于俗套了。
    他摇了摇头,又去看第三篇。
    “哈哈哈,果然才思敏捷!竟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杨大人,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老夫就要上报主考官,让你一个人待在一处了。”一个老头怒视着杨大人,他年纪大了,最不经吓,这一会一拍桌的,谁能受得了?!
    第100章 真是不要脸
    “李大人, 实在对不住, 情难自制, 情难自制。”杨大人继续赔笑。
    其他人奇怪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文章, 才会这么让人情难自制呢?
    有人放下手里的卷子走了过去, 将杨大人大加称赞的那篇拿在手上。他看了许久之后, 喟然长叹:“锦绣文章啊, 颇有唐宋之风,韵味隽永, 豪放洒脱,无一字不精。”
    大家听见这样至高的评价, 不由也起了好奇心。纷纷放下手中的文章来看这一篇。
    “诸位说, 我是荐还是不荐?”杨大人有些苦恼。主要是这篇文章和先前那些完全不一样, 荐了的话,恐主考官不喜。
    “当然是荐了, 若你不荐的话, 日后复卷复到这一篇,岂不是误了你的名声?何况, 这上面还有人呢。”黄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杨大人头上渗出了一些汗水。确实啊, 只顾着想主考官了, 却忽略了其他部分。
    要知道乡试放榜之日,落榜学子是有机会质问主考官的,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 落榜之后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是极是极。”他连连点头,然后拿着卷子又看了一遍。看罢,他又用朱笔在卷首画了一个圈,在上面写了一个“荐”字。
    写完之后本应放手,可是他思来想去之后,又在上面加了一个圈。这就相当于重磅推荐了,一般来说,副主考是会先看这样的卷子的,中的几率也更大些。
    改好之后,他将文章放置在另一侧,和其他人强力推荐的文章放在一处,等着先呈上去。
    另一间房里,坐了五个副主考。相较于其他的官员,他们显得悠哉的多,此刻正聚在一起品茗论道。
    他们是从周边省份抽调过来的,其中有一省,历来以学风浓郁出名。在他们那里,随处可见手不释卷的读书人。甚至岸边垂钓老人,山间砍柴农夫,在闲暇之时,也会摸出一本书看看。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看懂,单就学风而言,他们那里确实是略胜一筹的。而且读书人一多,质量当然也就有所提升了。根据调查结果来看,他们省的学子在每三年一次的会试上,排在前十的几率基本是百分之百的。
    也就是说,每三年一科的二甲进士之中,至少有一个是鲁东省学子,甚至有时不止一个。他们这个省,中状元的人数也是最多的。
    身为鲁东省的学官,顾大人一向都是很骄傲的。这些日子,也没少在这些同僚中间,批评西江府的进学风气不够好。
    其他同僚虽不是西江省的,但也有点不快,因为他们所处的地域,也无形中被贬低了一波。
    “各位大人,第一批考卷到了,烦请大人们在上面登个名。”
    正说着话,帘外便传来了声音。这些衙差抬着一箱试卷站在门外,等着他们接收。
    两个副主考签了名,然后合力将文章抬了进去。
    这文章分上下两层,中间以白纸分隔,上层为他们阅卷之中最好的,下层为一般的。
    他们先将上层文章取出,分发了一下,就开始阅卷。
    鲁东省的那位顾大人一边批阅一边摇头:“就这样的文章,竟也值得圈两次?若放在我鲁东省,只怕第一场就被判为落卷了。”
    不过一会儿,他地下就落了好几张试卷。
    “顾兄,还请手下留情,毕竟我们也是需按名额递卷的,落得太多,到了后头遇见更不好,岂不是还要将其找回来?”沈大人忍不住说道。
    顾大人一僵,显然刚刚想到这一出。他嘴硬道:“虽是如此,我也不能叫这等文章被取中。”然而他的动作却放缓了很多,试卷不再像刚刚一样,雪花片似的飞下来。
    其他大人但笑不语,只可惜了前面几张落卷。
    有一位韩大人,他翻开手底下的一份试卷,刚看两眼,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荐了一份这样的卷子上来?”
    “什么样的?”坐在他身旁的沈大人问。
    “辞藻华丽,狂狷肆意的。恐怕不合张公之意呀。”
    “给我看看。”沈大人接过试卷,先看前面,表情微微一怔,然后又看向后面。看完了三篇文章之后,他竟然有些佩服这个学子了。
    科举之中,无论哪场,揣摩主考官的喜好,都是大家必做的事情。他自己身为一府提学,那点喜好也被人揣摩透了,写上来的文章,基本上都是他喜欢的文风。
    而做为本届乡试主考官的张松年,没道理让人揣摩不透。他先前所改的文章,基本上偏偏都是仿古之骈文,他虽有不适,但考虑到主考官的喜好,还是取了几篇好的上去。
    乍一看这份试卷,三篇文章,竟无一篇是骈文,反而是近古之散文。这散文深得宋人之精髓,形散而神不散,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其中所用典故也十分精简,三言两语便将其中内涵道出。
    “韩兄,你看完这篇了吗?”
    韩大人摇了摇头,然后沈大人在上面画圈,写了个取字后,将文章递给他,让他看完。
    韩大人看完之后,面色复杂:“若这样的文章不取,先前取中的那些都应焚烧殆尽了。罢了,就是拼着张公不喜,我也是要取这一篇的。”说罢,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写了个大大的取字。
    坐在他对面的顾大人笑了一声:“到底是怎么样的文章,竟让沈兄韩兄如此犹豫不决?不妨让我也看看。”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试卷,看了一会后却瞪大了眼,第一反应却是去扒名字。可惜上面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顾兄,这张试卷如何?”
    “虽然文笔稚嫩,但确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觉得此人,必是在我鲁东求学之后,返原地乡试的。其文风和我鲁东学子,甚为相似。”
    其他大人心里有些鄙视,娘的,之前就一个劲的贬低,现在遇到个好的,就说在鲁东求过学,脸呢?还要不要了?
    顾大人在上面也写了一个取字后,将其递给了其他两位大人,他们看完之后,也都在上面写了取字。
    呈上去给主考官的试卷,是要经过五位副主考同审的,一般来说,一份试卷,只要有三个取字,那么基本上就稳中了。若只一个取字,虽会呈上去,但中的几率不是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