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我听着他祥林嫂一样絮叨着,之后往前凑去,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和他接起吻来。
黎慕不再骂我了,也不再絮叨任何事。
他躺在地上和我接吻,吻着吻着趴在我怀里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问他。
他舔了舔我的嘴唇,黑暗中,眼睛还是闪亮的。
他说:你中我的圈套了。
他说:你对我欲罢不能了。
☆、21
21 黎慕
我很喜欢故意说些不着调的话逗弄靳盛阳,像他这种人,我可以确信,最抵挡不住的就是我这种人的进攻。
他就像是一个蜷缩在井底的可怜虫,我在外面不停地用话语敲打他,他心思已经活泛了,井盖再重都快要压不住他了。
我耍赖,说我磕疼了,让他来给我揉揉。
靳盛阳本来是不愿意的,把我丢一边自己换衣服去了。
他换了家居服出来,回到客厅之后瞥了我一眼,从冰箱拿了瓶水,站在那里一口气喝光了半瓶。
我还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看他。
真没良心啊。我说,你对我这样,以后绝对会后悔。
他当我不存在,开始翻找食材,准备做饭。
我做作地□□,说自己头疼头晕,趴在地上哼哼,演技十分拙劣。
靳盛阳肯定是看得出我在装腔作势,但最后他架不住我的闹腾,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他伸手拉我时,我趁机亲了他一下。
阳哥,以后我搬过来,每天咱们俩是不是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我冲他眨眨眼,不怀好意地说:24小时都在一起,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
他冷着一张脸,看似懒得搭理我,但我觉得我的话他全都听进去了。
他转身要回厨房,我就在后面抱着他,跟着他的步子一起进了厨房。
他做菜的时候我也像个树袋熊一样始终没放手,最后他不耐烦了,说了一句:黎慕,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怎么知道?我隔着家居服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我真的病得不轻。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没再说我。
他不推开我,我就一直粘着他,直到菜做好,饭也熟了。
洗手吃饭。他对我说。
声音还是冷的,表情也好像我欠了他钱,但这话可是暖心窝的。
我说:遵旨!
我转身跑去洗手间,老老实实地洗手,刚洗完就听见门铃响了。
我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关心,但如果是什么送上门来搔首弄姿勾引人的小妖精,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我走出洗手间,看见靳盛阳从餐厅朝着门口走去,之后很惊讶地看着可视电话,然后皱着眉回头看我。
别是让我猜对了吧?我朝着他走过去,除了我,你还真有别人啊?
都找上门来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火气,而这火气究竟是因为什么,其实我清楚得很。
我得是他的唯一。
我必须做他的唯一。
这件事,绝对没得商量。
我走到门口,靳盛阳已经给楼下的人开了门,我问:谁找你?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往书房里带:你在里面不许出来。
我一听,这明显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人来,他会不希望我被看见。
怎么?在我之外有个正牌男友?现在我们是被捉奸了吗?
你想什么呢?靳盛阳把我塞进了书房,我姐。
我知道他有个姐姐,当初靳盛阳被迫穿着女装拍那些照片就是为了保护她。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靳盛阳是个很冷漠的人,尽管我总是撩拨他,但也感觉得到,他那颗心始终带着冰碴,如果说在面对什么人的时候能稍微有些温度的话,那一定就是他的这个姐姐。
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我站在书房,隔着门质问他。
靳盛阳狠狠地瞪着我:你说呢?
他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我很快就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听见他们说话,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还隔着一扇木门,我依旧听得到一切。
靳盛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得我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面对他姐,我当然没那个必要去吃醋,我只是好奇,我才不知道他不让我们见面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刻意捣乱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躲着也没什么必要。
就在他们在客厅坐下,我听到靳盛阳拿水给她的时候,拉开了书房的门。
我说:阳哥,那个方案处理好了,你待会看看。
我装作是来谈公事的同事,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我从书房出来的一瞬间,靳盛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倒是我,游刃有余。
我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也愣了一下,然后表现得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客人了。
靳盛阳皱眉瞪我,理都不理我。
他跟我生气了,我看得出来。
靳盛阳的姐姐也看向了我,我客气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很小心很委屈似的,过去小声跟他说:阳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靳盛阳低声质问我:你闹什么?
做戏就要做全套,我无辜地看着他。
靳盛阳的姐姐先开了口:有朋友在啊,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先回去。
别。靳盛阳转过去,对他姐说,他没事,不用理他。
我也回头,对他姐姐笑了笑。
他姐姐打量了一下我们,我也趁机打量她。
她跟靳盛阳长得有六分相似,两人眉眼更相像,但靳盛阳偏凌厉,她是温柔的。
靳盛阳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办完事直接过来了,她说,这几天没联系,我过来看看你。
刚做好饭。靳盛阳说,正好一起吃。
他姐姐似乎有些意外:你做饭?
靳盛阳抬手揉了一下鼻子。
她笑了,起身说:确定不打扰的话,那我就一起了。
我们三个坐在餐桌边,我始终很安静,没给靳盛阳找事儿。
他姐姐确认他日子过得还不错,吃完饭就走了,他送她下楼,两人在外面聊了很久。
我趴在阳台的窗边看他们,猜测着他们的对话里会不会有我的存在。
靳盛阳回来的时候黑着脸问我:不是说了让你躲着,出来干嘛?
见见你家人嘛,我叼着没点燃的烟,躺在他的沙发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他坐下:我没兴趣。
喂,我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你们刚刚背着我聊什么了?
靳盛阳转过来看我,他看了很久,最后也还是没回答我。
于是,我确定了。
他们的对话中,一定提起了我。
☆、21
21 靳盛阳
黎慕根本就是个麻烦。
一直以来我的生活都是不受控的,但我在努力去掌握除了那人带给我的一切不可控之外的事情。
我本以为长大之后,尤其是我跟我姐都独立、看起来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之后。
我姐还是苦的,她到现在也经常会做噩梦,梦见小时候的那些事,为了维护我,她甚至没跟姐夫提起过,每次受不了了,就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梦里听见我在哭。
姐夫一直都知道我们姐弟间有秘密没有告诉他,我姐和他说,事情关系到我,于是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我姐能遇见姐夫,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治愈了她的不幸,所以她才会想,如果有个人陪我,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边,我的生活会不会也好起来。
除了跟我姐的关系之外,我对人类的所有情感都持怀疑态度,而我在其他各方面也并比不上她,没什么值得人爱的。
一个会永远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的人,除了她之外,或许根本不会存在。
黎慕也并非这样的人,我们并非站在同一边。
他是一个谜,放荡玩世不恭游戏人间。
他不会认真地把人放在心上,只是喜欢搅混水,喜欢把人心和世界弄乱。
他提出同居的事,我自然不会当真,不过就是故意说些暧昧的话来引诱人,我清楚他在想什么。
就因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时刻提醒自己,他嘴里的任何话、表达出来的任何意图都不能相信。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能被他骗了尽管如此告诉自己,可有时候,心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我对黎慕这家伙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毫无办法,当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没法改变了。
我姐来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慌张起来。
她是最了解,或许也是一直以来唯一了解我的人,当她在我家里看到黎慕,不管那家伙是否开口说话,她都会察觉些什么。
黎慕显然不是良人,我们之间也并非单纯的情感纠葛,很显然,我跟黎慕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让她知道我的生活里有这么一号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我要把黎慕藏起来,让他安分一点,可我也早就预料到,他不可能安分得了。
黎慕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
好在,当着我姐的面,他收敛了很多,恶人也知道在某些时候需要装成一只小白兔。
这只把自己套在兔子皮囊下的狐狸竟然真的博得了我姐的好感,在短暂的接触中,他表现得单纯无害,甚至好像在面对我时有些胆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欺负得很惨。
果然,我送我姐下楼的时候,她说:不管喜不喜欢,都别对人家太凶。
我当时刚走出楼门,在她身后,听见她这么说,直接就愣了。
我可真冤,当下就想着,回去饶不了黎慕。
说什么喜不喜欢的,我上前,跟她并排往外走,我俩不是那种关系。
我姐笑着看看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们已经在小区外面等姐夫来接她,她又开口:我看得出来,你们关系不一般。
我实在是懒得说什么,摸出烟想抽,但考虑到她,还是忍住了。
你从来没让外人来过家里。她看着我笑,一副很欣慰的样子,他是第一个吧?
我站在路边深呼吸:不是啊,我私生活很混乱的,每天晚上带不同的人回来。
她笑得不行,没有戳穿我拙劣的谎言。
姐夫的车来了,我那胖乎乎的小外甥坐在后面,一看见我们就眉开眼笑的。
我跟姐夫打了招呼,帮她拉开车门,顺手还捏了一把外甥的脸。
他们临走前,我姐开了车窗,对我说:如果有新生活那就走进去试试,别那么抗拒,你得让自己解脱。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催着他们快回家。
我姐一家三口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看着。
抽了根烟,然后回家,进小区时看见黎慕趴在阳台的窗边在向外张望。
他看见我仰头,还对我挥了挥手,我懒得理他,回家了。
进门时,那家伙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没点的烟,吊儿郎当的,让人忍不住起了火气。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跟这小子打一架,打得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来招惹我。
黎慕似乎很确定我跟我姐提到了他,在我决定对他冷处理之后,爬到我身上,一边吻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靳盛阳,你一点一点被我攻略了。
☆、22
22 黎慕
靳盛阳这人就是个纸老虎,看着挺凶的,但撕掉那层伪装之后,根本就很容易拿捏,我甚至都没怎么费力就住进了他家里,他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还不是就那样接受了。
每天下班,我先开车回自己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带上点生活用品,到他家的时候,敲门他几乎不会第一时间来开,我也不急,就那么等着,用不上半个小时门就会被打开。
就这样,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彻底成了他的同居人。
不过,靳盛阳这人别扭得很,就算这样,也不允许我每天和他一起睡,他把客房收拾了一下,让我住那边,偶尔我们晚上□□,做完了就把我赶回去。
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和他住在一起的这半个月,我开始对靳盛阳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这个人比我想象得还缺乏安全感。
有些缺乏安全感的人是晚上回家一定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要开着,但靳盛阳恰恰相反,每次我回来,屋子里都黑咕隆咚的,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像个假人,我把灯打开还会被他骂。
晚上睡觉,如果我们不做 a ,睡到半夜我偷偷跑过去看他,他一准儿穿着旗袍抱着被子躺在那里,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我一只脚刚踏进去就被他朝着面门丢了枕头过来。
我尝试过跟靳盛阳讨论这个问题,他非但不跟我聊,还甩脸色给我看,三番五次的,我也懒得管了。
但我看得出,靳盛阳其实一直在被这件事困扰着。
他没办法自救,也拒绝别人的帮忙。
我搬进他家这半个月,他一直都没去酒吧,我一直忍着没问他原因,因为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好声好气地告诉我,不仅不会好好回答,还会说一句:关你屁事。
我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他的脾气了。
傲娇又不知好歹。
他不去就算了,我也没兴致,毕竟我要猎的艳就只是他而已,跟他在家虚度时间也挺好。
一个周六,我们加班,跟合作方一起开会,在会议上,靳盛阳和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大吵了一架。
我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吵架,欣赏靳盛阳跟别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帅毙了。
可能因为加班加得心里不痛快,半夜十二点多,靳盛阳在家抽了三根烟之后还是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