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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

      我疼得整个人都很烦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不动。
    靳盛阳也没了动静,我懒得关注他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去开门。
    我命令似的说。
    靳盛阳倒是听话,我听见走动的声音,之后才睁开眼看向他。
    我叫了医生来,家附近有个诊所可以上门出诊。
    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医生问:这怎么弄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靳盛阳,可能觉得我这伤口是靳盛阳弄的,或许都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情侣之间的情趣。我说,一不小心玩得有点过火。
    靳盛阳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身去了阳台抽烟。
    伤口消毒的时候疼得我直骂脏话,这种时候靳盛阳照理说应该在我身边安抚我,任由我像他咬我一样在他的肩膀上留下齿痕。
    结果,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竟然自己去抽烟。
    我疼得浑身都是冷汗,恨不得干脆昏死过去算了。
    好不容易熬到伤口包扎完,那医生又盯着我看。
    去找他收钱。我指了指阳台上的靳盛阳。
    医生迟疑了一下,然后问我:真不需要帮你报警吗?
    我笑得不行,摆手让他赶紧去跟靳盛阳要钱。
    靳盛阳倒是没什么异议,二话没说给我付了医药费。
    等医生走了,他站在我面前说:为什么跟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今天跟着他下楼,但我当然是不能承认的。
    我对你感兴趣是真的,但这次你可真是想多了。我说,你又不会给我跟你车震的机会,我干嘛要跟着你去停车场?
    靳盛阳目光尖锐地看着我,他一定知道我在说谎,但说谎的人丝毫不慌,反倒对他笑。
    好看吗?我问他,要不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我故意逗他:你应该挺喜欢看我脱衣服的吧?昨晚可是很急切。
    靳盛阳并不否认昨天晚上的存在,毕竟是他打电话约我去酒店的。
    不过我怀疑他这人性功能有问题,不然我们都到那种程度了,他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真是个怪胎。我讽刺他。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我说,不过我就是喜欢怪胎。
    靳盛阳捏着手里已经熄灭的烟头,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激怒了他,这人随时会朝着我的脸上挥拳。
    黎慕。
    他叫我的名字。
    这种时候的靳盛阳叫我名字时跟他穿着女装时感觉很不同。
    说实在的,我喜欢穿着旗袍时意乱情迷的他,说不好是因为戴着面具还是摘下了面具,那种状态下的他让我觉得更热情也更真实。
    嗯哼?我说,有什么指示?
    不要以为我会受你威胁。靳盛阳说,所以你也不要在我面前那么猖狂。
    我看着他笑:我哪儿敢威胁你,哪儿敢猖狂。
    我打量着他:我得呵护你,哄着你,骗你跟我上床呢。
    看着平时在公司里凶巴巴的靳盛阳在我面前吃瘪,这感觉实在是痛快。
    我说:有件事很好奇。
    他沉默不语,我估摸着我的任何提问他都不会回答。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昨晚我到酒店的时候,做足了准备,他给我开门时已经洗过澡,穿着浴袍站在那里。
    那时候的靳盛阳眼睛通红脸色煞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我不知道他跟谁搏斗过,但当我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扯着我倒在了床上。
    我看见被他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湿透了的旗袍,不过跟周日那晚我们分开时穿的并不是同一件。
    他究竟有多少件旗袍?
    为什么每次就只是旗袍?
    靳盛阳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的灵魂都盯出一个窟窿来。
    他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看着他,对他说,不过我怀疑,你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变了脸色,看起来,我说对了。
    他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需要帮忙吗?我笑着抓住他的腰带,迫使他靠近我,我可以帮你解答一切的难题。
    靳盛阳几乎贴在了我身上,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了,不必。
    ☆、10
    10 靳盛阳
    黎慕很知道怎么能激怒我,但他总是收放自如,在我爆发的临界点冲我一笑转移话题。
    不用就算了。黎慕突然仰头,亲了我一下,那就先好好照顾我。
    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我受伤了,现在可能有些发烧。
    他对我说:你要照顾我。
    以前接触不多,私下更是不熟络,没料到他是脸皮这么厚的人。
    发烧了就吃药。我问他,药箱在哪?
    你自己找。黎慕说,我家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随便翻。
    我把烟头丢到茶几上,转身开始翻箱倒柜。
    客厅没有,我进了他的书房,书房也没有,之后去了卧室。
    刚一进卧室我就看到他挂在墙上的白色衬衫,领口的地方还有一个熟悉的口红印。
    真他妈是个变态。
    好看吗?
    不知道黎慕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就贴在我的身后,没骨头似的粘在我的背上。
    黎慕在我而后说:我觉得特性感。
    我推开他,问:药箱呢?
    他倚着门框笑:我家没有药箱。
    我皱着眉看他:少放屁。
    真的。黎慕说,不敢在家里放药片,怕我梦游的时候都吃了,把自己药死。
    我经常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黎慕那时候说他看不透我,其实我也看不透他。
    滚去躺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我去买药。
    可以顺便买盒套子,黎慕嬉皮笑脸地说,还有润滑剂,我要草莓味的。
    我理都没理他,直接出了门。
    我从黎慕家出去的时候,在电梯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不至于落魄但很邋遢。
    刚跟人打了一架,衬衫又脏又皱,扣子还少了一颗。
    好在,这地方没人认得我,就算再怎么丑陋也无所谓。
    我走出小区,阳光晃了我的眼睛,突然想起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摸口袋找手机想着登录公司系统请个假,然而翻找了半天,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手机不在身边,还好口袋里剩了点钱,刚刚给黎慕付了医药费,这会儿就剩三十了。
    三十块钱,买盒退烧药够了。
    我到小区门口的药店,挑最便宜的退烧药给他买,药店的人说:这个副作用有点大。
    正好。他死了才好。
    我拿着药回去,进门时竟然看见黎慕正在打电话,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我赶紧过去,伸手要抢夺,结果他躲得快,跑进阳台还反锁了门。
    我听见他说:真找死啊,那就来啊,靳盛阳下不去手,我可不怕。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尽管带着笑意,可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黎慕不对劲,他比我想象得更危险。
    而且是那种可以抱着敌人同归于尽的家伙。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黎慕的笑声穿透玻璃直刺我的耳朵。
    他笑够了说:大哥,你可真幽默,靳盛阳要是听见这话,估计就不用我动手了。
    我又去拉阳台的门,这一次黎慕抬手就开了锁。
    我冲进去,夺过他攥着的手机。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那边人的声音。
    一张五百,不贵了,你不知道他穿旗袍的样子多性感,我一不干男人的都把持不住。
    我听着他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流。
    黎慕过来用手给我擦汗,在我晃神的时候又从我手里拿走了手机。
    好啊,我买。黎慕说,约个时间地点,咱们见一面。
    我心头一抖,狠狠地望向黎慕。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是在安抚我,我他妈真是疯了。
    他一直带着笑意听那边人说话,最后说:好啊,你记下我的手机号码,随时联系。
    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黎慕,你他妈找死。
    不是我找死,是他找死。黎慕把手机放进我口袋,笑着说,你仇人是吧?我帮你弄死他,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我们在阳光下对视,黎慕始终带着笑。
    可他的笑比我的冷汗还冷。
    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聊嘛。黎慕说,替你出口气。
    不用。
    别啊。他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脖子,这样的生活才有趣。
    ☆、11
    11 黎慕
    靳盛阳一点都禁不住逗弄,说几句话就能让他发火。
    不过他发火的时候比平时板着一张脸的死样子有趣多了,看不够。
    话不投机,他差点对我大打出手,我侧过身子让他看我因为他受伤的手臂,他还算是有良心,转身走开了。
    我跟着过去:那人究竟哪儿来的?
    靳盛阳把买的退烧药丢给我,去阳台抽烟。
    刚才跟我谈条件,卖你的照片。我从他手里夺过烟,自己抽了起来,开口就是五百块钱一张。
    我嗤笑一声:做这种生意还不敢要价,够怂的。
    靳盛阳扭头看我,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碾碎了再撒海里去。
    说句认真的,不管你们俩之前有什么纠葛,你不解决了他,后患无穷。我叼着烟看他,今天他是卖照片给我,明天会不会卖给别人?
    我故意打量他:我可不希望你穿旗袍的样子再被别人看了去。
    再多说一句话,我绝对打掉你的牙。
    太性感了。能受他的威胁,我就不是我了,给我看看就够了。
    靳盛阳竟然真的一拳打了过来。
    不过,他的拳头没落在我身上任何一处,而是直接打到了我阳台摆着的花瓶上。
    玻璃花瓶,我在德国买的,就被他这么一拳给打碎了。
    我希望你以后在床上也能有这样的精力。我心疼花瓶,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账,他迟早得还回来。
    靳盛阳恶狠狠地看我,对视了几秒钟后,离开了我家。
    我依旧趴在阳台抽烟,看着他走出楼门,朝着外面去。
    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这终于被我惹急的家伙第三次才接听。
    别的都可以不当真,但建议你趁早解决他是真的。我抽着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如果你需要帮忙,我荣幸之至。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抽完烟,我觉得累,揉了揉脖子回屋睡觉去了。
    手臂受伤,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一开始很难入睡,实在没办法,找了安眠药吃下,这才踏踏实实睡了个觉。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一觉睡得不算好,但好歹算是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多,我起身想着还是得洗漱一下,结果收拾完脑子清醒,根本没有睡意。
    我在阳台吹了会儿风,拿了钥匙打算出去散散步。
    一开门,吓了一跳,门口竟然放着一个大花瓶。
    烟灰色透明玻璃花瓶,跟我今天被靳盛阳打碎的那个有点儿像。
    是谁放在这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我忍不住蹲在门口笑,觉得靳盛阳这人真他妈太有意思了。
    我轻抚着那个花瓶,想起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店时我轻抚他肌肤的感觉。
    他这个人像是一个谜,我这个永远自信满满的人这一次竟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别说猜谜底了,连谜面都看不清楚。
    但没关系,这才好玩。
    我把花瓶抱进来,放到阳台去,之后还是出了家门,开着车朝着靳盛阳家的方向驶去。
    我后悔了,我应该早点跟踪他,确认他家的门牌号,然后在这样的夜晚按响他的门铃,扰他清梦再用别的方式去让他重新做一场梦。
    我过去后,把车停在路边,在四下无人的小区里来来回回地转悠。
    他家到底是哪栋楼?几单元几号?
    我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跟不知道多少只流浪猫打过照面,走过不知道多少块地砖,却仍旧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里。
    一点四十六分,我看见小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光线暗得我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捏着空了的烟盒想去要根烟抽。
    结果走近之后,我惊讶地发现那人竟然是靳盛阳。
    他还穿着白天跟我见面时的那身衣服,坐在那里发着呆,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燃尽,也不知道他抽了几口。
    看见他的时候,我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澎湃,五脏六腑都开始燃烧。
    我走过去,他根本没注意到我,在他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跨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接吻了。
    ☆、11
    11 靳盛阳
    操。我看见黎慕,皱着眉骂了一句。
    大晚上在这儿干嘛呢?我用力地捏他的腰,手上的力道应该足够留下青紫,等着被劫色?
    黎慕就只是看着我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我抽了口烟,把烟吐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