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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池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揣着那几颗糖,慢慢地弯起了一点笑容。
他最近收了好多的糖。
轩河中学教学楼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别座守校园的南、北大道,但中间靠后还有一栋遗弃将近一年左右的旧教学楼,硬生生地将初中部和高中部隔着打望的视线都给隔开完了。
食堂也分了南、北两边共四个食堂,初中部的学生没有高中部的学生多,再加上刚上初一的学生暂时是不用上晚自习的,初中部的食堂往往就人少。
不过两边的食堂离得太远了,就算高中部这边挤成蒸桑拿现场,跑到另一边去吃饭的高年级生也寥寥无几。
“食堂,不是在那边吗?”池岁被薅着头发越来越偏离北大道的食堂,直到眼睁睁看着严久深已经错过北大道的二食堂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严久深手薅着池岁的头发,闻言半眯着被阳光刺得视线里发白光的眸子,手臂向下,手背贴在池岁的颊侧:“这个时候过去吃饭,挤着多热啊,你不热?”
还没等池岁开口说不热,严久深动了几下刚刚蹭在池岁颊边测温的手,皱着眉说:“奇了怪,脸这么红,怎么碰着就这么冰呢?”
说完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热出幻觉了,严久深转而又捏了一把,疑惑更深了:“还真是冰的。”
池岁昂起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严久深暴露在热到发白的太阳底下,挺直的脖颈,还有凸出来一小段喉结上沾着的一滴滑落的汗水。
好像确实有些热。
“要,要多捏一会儿吗?”池岁声音清轩澈润,盯着那点要落不落的水珠,思忖了一下,“其实,手更凉一点的。”
池岁说着,还把藏了一截在宽大校服衣袖里的手举了起来,目光认真。
“……”严久深看着就在眼前的食堂,里面的凉气徐徐吹在身上,但他却停了下来没进去。
他转头看着池岁认真不似开玩笑的眸子,定定地站在原地好久,遽然食指曲弯一点,关节骨一下敲在池岁的脑门上,清脆一声响。
池岁被吓到双眼一闭一睁,身子都朝后躲了一点,但伸着的双手却没有收回去,好像一定要给严久深证明,手真的要比脸要凉。
“还伸着干嘛?听说过牵手取暖的,还没见过捏手凉快的。”严久深见池岁这么个反应,心口蓦地疼了一下,手指微微曲折,这回儿敲得更轻了。
池岁于他,真的只有不知哪里跑来的怪小孩,老是撞到他,这一个印象了。
其余的,完全不了解。
也更加的疑惑。
池岁努了努嘴,有些不太开心,双手慢慢地收起来,声音小小的:“但是,真的是冰的……”
“嗯,冰的,比冰块还冰。”严久深在池岁还没将手完全放下去的时候,指尖落下去轻碰了一下,立刻就收回了。
池岁抬起头,扬起的眸子里窃喜的笑意。
刚刚和同学吃完饭出来的池铮,从二食堂打眼一望,就看见了在一食堂门口的池岁。就在严久深敲池岁的脑门时,正想要跑过去,却被身旁的同学一把拽住了身子,拉着往教学楼赶紧走开。
“你刚刚干嘛呢?没看见那个高中部的有名的混混啊?”等跑远了,池铮身旁的同学还一脸惊魂未定地模样,“看你往那边走,真的是吓死我了。你是没见过那人在学校外面黑网吧把一群人按在地上捶的样子!特别恐怖!据说都见血了!”
池铮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缓缓地开口:“那他刚刚是不是在欺负那个同学啊?”
“?”池铮的同学想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应该吧,不然混混还能拦住人,跟人谈恋爱不成?”
池铮忽然僵在原地,神情纠结,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问:“你说,校外能有比刚刚那个人还要厉害的吗?一个人不行,一群人能打过的那种。”
周三班会上,秦柯简短地说了几句高三的第一轮复习,按照学校以往的惯例,鼓励高一学生在第二节 晚自习开始时,跟着一起去做题学习。
“大概呢就是这个样子了,周三到周五的晚自习他们高三的高年级生,晚自习会做他们的数学分项练习题。”秦柯站在讲台上,认真地劝说,“你们呢刚好也是高一刚学不久,他们正在复习的,学校惯例,鼓励你们也一起去,就当巩固基础。”
“基础不好的同学可以抓住这次机会,不然到了高三像这样的第一轮复习有些同学可能都跟不走,学得吃力。”秦柯左右看了一下教室里的人,“守晚自习的老师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秦任吾,啊是我姐,大家去听课做练习也不用担心或者怕什么,秦老师很好说话的。”
“别太淘气就行。”
“比小秦老师你还好说话吗?”有人插嘴道。
“别贫,”秦柯拿起桌上泡着枸杞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我建议啊,成绩不太理想的那几位同学,最好都去听听、做一做。听一听高年级哥哥姐姐们的解题思路,对你们也有帮助。”
“行了,就这些了。”秦柯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将教案夹在臂下往外走,“生活委员组织好今天做清洁的小组啊,剩下同学去吃饭去吧。”
“好——”余下几句有气无力的声音响动,随着生活委员叫人做清洁的声音,桌椅也跟着拖动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