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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毫无意外,只是唇边漫出了一点笑意。
*
叶静初挑了一个下午的时辰去看望母亲。
在此之前,他曾犹豫到底要不要看望她。
毕竟他曾与周挽筠约法三章,说好不能再暴露自身身份,避免麻烦。
更何况他亏欠母妃太多,早就不知道该如何见他。
但——
周挽筠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是母妃啊。”
母子之间,哪里会有隔夜仇啊?
叶静初推开了冷宫的门。
夕阳枯黄的光冷冷地照进了屋子里,和加纳就坐在殿前,她很瘦,单薄的肩胛似乎要刺破衣服。
见到叶静初前来,她不由地有些惊讶:“你……”
叶静初迎着她惊讶的目光,散去长发,拜了三拜。
“母妃。”
他叩首,“……抱歉。”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喉间却先一步地哽住了。
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偏听顾良衣的谗言,将她厌弃在冷宫多年,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能求得她的原谅。
直到面前的青石板渗出了血色。
和加纳扶住了他的肩膀,她惊讶地看着他:“你……”
鲜血顺着叶静初的额头滑落,打湿了他的睫毛。
她便掏出贴身的手绢为他擦掉。
叶静初看着他。
母妃老了。
曾经她是名动天下的琉璃公主,是美艳动人的庄和皇妃,而今她已经却已经老了。老得只能在这冷宫里缩成小小一团。
他嗫嚅半晌,道:“其实我是……”
和加纳笑了:“啊,我早就知道了。你是静初,对不对?”
早在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周挽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
叶静初震惊了:“……”
他不知道是该震惊母妃居然瞒了这么久都没表现出来,还是该震惊周挽筠早就吐露真相却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要他隐瞒身份。
小皇后可真爱演,她演得可真像啊。
叶静初沉默半晌,低声问:“您不怪我?”
和加纳笑了,她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前最后一面见到儿子的时候他只有六岁,直到她的腰间,而今他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她没有答话,而是反问他:“你疼不疼?”
病了这么些年,死了这么多回,他疼不疼。
叶静初的声音终于颤抖了起来。
他用力地抱紧了苍老且瘦弱的母亲。
“不疼。”
一点都不疼。
*
和加纳最终还是答应了周挽筠去做琉璃的说客。
此事已经无法惊动朝臣了。
皇太后是逆贼,文贵妃私相授受,大理寺卿是反贼,大将军谋反,丰安帝帝御驾亲征,皇后谋杀亲夫,月湖夫人动用禁药,润安帝的长相一脉传承……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正所谓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比起先前发生的种种大事,先朝皇妃死而复生这种事,显然已经是极小极小的小事了。
众臣表示情绪稳定。
不过此事一出,番邦的诸国都炸了锅,流言蜚语漫天飞。
联合的国家没曾想过大梁不仅对那封上国书置之不理,还大肆封赏了琉璃,护送琉璃公主回国。
一时间纷纷揣测此前的琉璃之战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真正的季青临根本没死,就好端端地活在大梁皇宫之中。
既然琉璃现在被大梁所扶持,那么现在受到大梁打压的大赫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琉璃?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这些趁机联名上书的边陲小国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赫也不过是番邦小国,给不了什么好处。联名上书也不过是借着大梁如今国内刚发生过大旱,不敢开战罢了。
一时之间,被诸国簇拥的大赫成了众矢之的。
大赫国主终于暴怒了起来:“中原的天子是怎么回事?他要写信让孤救他的母亲,可他如今却让孤的国家陷入了如此两难的境地!”
他的眼里只有权势,女儿亦不过是通往权势的桥梁,必要时,亦可过河拆桥。
三日之后,大赫的上国书千里迢迢地送来了中原。
周挽筠命言官当众宣读。
上国书中字里行间句句透着对叶子期的质问与不满,叶子期为了救他的母亲,不惜借用大赫的势力,妄图逼周挽筠放手。
可惜他太年幼,错估了周挽筠。
等言官胆战心惊地念完了上国书,周挽筠沉声道:“天子年幼,德行有亏,不宜当政。”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纷纷跪下道:“太皇太后万万不可!”
叶子期不继承皇位,那就没有人了。
叶静初在位的时候,几乎把他的皇兄皇弟都杀干净了。
这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