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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鸿沟、天堑和永不愈合的裂痕,无法被填满,无法被修补,也无法被愈合。
叶静初的声音哑了:“可臣下依然是您的侍君。”
他离她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能看清她细嫩得如同玫瑰花瓣的肌肤,还有轻轻地颤抖的睫毛,握在掌心的手腕紧张而细微地抽动着,仿佛一只被雨打湿的蝴蝶,正着急忙慌地收拢着翅膀。
于是他吻了上去。
蝴蝶没有逃走,它落进了他的掌心。
朕会回来的
翌日,月湖夫人动用禁药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宫闱。
举宫哗然,太皇太后下旨搜宫,从毓秀宫里查出了许多至纯提炼的银朱粉。违背祖制,同视为谋逆,月湖夫人立时三刻就被打入了天牢。
尚还年幼的玉安帝跪在长春宫前哭哭啼啼,恳求周挽筠的大发慈悲,然而老祖宗的规矩立在那里,并不是一个年幼的小皇帝所能抵抗的。
“绝没有那么简单。”
周挽筠盯着那点银朱粉摇头。
叶梅太过愚蠢,因此莫格才是背后操控一切的推手。
但眼下,当谣言与教徒无法扳倒周挽筠的时候,莫格就不愿再跟随叶梅了,他须得另想办法。
“莫格既然肯把银朱粉放在教徒的身上,说明他早就有这点心思了。”周挽筠道,“但他又对叶梅生了二心,按理来说是绝不会把所有的银朱粉都交由叶梅的。”
叶静初闻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从她宫闱里搜罗出来的早已有上百斤有余,那么莫格那里究竟还藏了多少?
他现在敢把银朱粉用在教徒的身上,以后肯定还会把银朱粉用在百姓的身上。
这种蔓延得比瘟疫还快、比毒药更可怕的东西,终将会把人的心智腐蚀成空壳。但它同时又是像蜘蛛的网那般,是悄无声息的侵蚀与腐化,在没有触摸到它的致命性前,没有人会相信它是剧毒无比的。
到那时,大梁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大赫将轻而易举地打开大梁的国门。
他道:“我知道天山教的地下宫殿在哪。”
也许那样能找到剩下银朱粉的下落。
他现在仍旧顶着天山教的教徒的名号,周录和柳苑在外都替他有意无意地遮掩着,叶梅也许将他打成了叛徒,但那也是出于叶静初不愿执行她那个愚蠢而恶毒的计划。
莫格会相信他的。
周挽筠不愿苟同他的想法:“你只要告诉我天山教在哪就好了。”
她手握十万禁军,足以铲平整座天山教,那点银朱粉也不在话下。
叶静初摇了摇头:“那是一座地下迷宫,有许多曲折幽深的小路,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在那里。”
即使军队进去,没有熟人带领,也会被困死其中。
他只进去过一次,来不及摸清所有的通道。
而莫格狡兔三窟,只会趁机逃跑。
周挽筠看向他,安静了许久。
“倘若你回不来呢?”
叶静初道:“我会回来的。”
他早就经历几度生与死,更换过不同的身体、不同的面容、不同的身份,但命运让他每一次都与周挽筠相逢。
这是命定的。
“我会找到你的。”
叶静初顿了一顿,迟疑道,“另外,母妃她……”
他与周挽筠约法三章,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现在的身份仍旧是大赫的君亚,只是与先帝长得相似。
为了避免那些人心惶惶的谣言,他现在、从此都只能是君亚。
他也许永远都要欠着那一句对不起。
周挽筠向他保证:“哀家会照拂于她。”
叶静初笑了:“我要多谢你。”
周挽筠道:“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
她是他的妻子,为他的母亲尽孝是应该的。
“没有什么份内之事。”叶静初凝视道,“从来都没有。”
从前,他贵为皇帝时,以为所有人都该爱着他、忠诚于他,但并非如此;
后来,他沦为奴隶时,以为所有人都会厌弃他、嫌恶于他,但也不尽然。
于是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份内之事。
有的只有身不得已罢了。
周挽筠如今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她是自由的,她不该被谣言所拖累,不该被言官所指责。
周挽筠的眼底有微光晃动了起来。
叶静初笑了,他向她立下保证:“我会回来的。”
停了停,他又道:“这才是我的份内事呢。”
第二天,叶静初出了宫。
一路上,他听到了无数的流言蜚语。
——大意是月湖夫人已经被打入天牢,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自焚而死?
叶静初看向洒在菜市口的新鲜血液,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莫格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