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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
总觉得……这个内监和她之前见过的时候不大一样了。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倒是叶静初突然意识到从前他想看就看的时候,他不屑看她;但是他现在看她,小皇后完全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痛苦地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跪下请罪。
然而小皇后对于他的行礼毫无表示,她审视着他,平铺直叙地问:“公公和文贵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叶静初有些惊讶,小皇后好像比他想得要聪明许多。
他点了点头,简明意赅:“那个孩子不是陛下的。”
周挽筠闻言,脸色不变,语气平静:“你有几成把握?”
叶静初答:“十成。”
顿了顿,他又补充:“奴才敢用项上人头担保。”
“哦?”
这个反问,有些许玩味,有些许探究,把三分好奇藏进七分的质问里,是掌权者独有的把戏。
叶静初心头一滞,他不是傻子,他听得出来。
他没急着应声,而是缓缓地抬起头去看她。
照理来说,这个动作是大不敬,但周挽筠不在乎,她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
眼前的小皇后并不像叶静初印象中看到的那样畏畏缩缩,正相反,她冷静,沉着,表情玩味得意味深长,似乎早就知道叶静初命里就该有这么一顶绿帽子。
叶静初有些恍惚:文思怡是假的,顾良衣是演的,小皇后是装的——这宫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他没有接话,周挽筠安静了一会,最后还是自己打破了沉默:“所以,你自愿来伺候本宫,就是为了这个?为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叶静初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不喜欢小皇后,小皇后应该也是恨他的,这顶绿帽从天而降,她说不定正在幸灾乐祸。
果然,周挽筠轻笑了一声:“你该知道,陛下生前并不待见本宫,他更中意文贵妃,说不定他死后更想和她同葬泰陵。”
叶静初:“……”
为什么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两个都觉得他想和文思怡同葬泰陵?叶静初想不通这个道理。
他只是没来得及立遗诏罢了——倒也不是他不想立——而是按着大梁祖训,皇帝得有了皇子之后才能立遗诏。
如果叶静初真能立遗诏,他想,百年之后不去泰陵,他想葬在护城河边。
虽然这个荒诞不羁的想法有大概率会被朝臣们反对,但叶静初想,他真的不想和后宫里的某个女人合葬,他就想永远睡在那里。
睡在那个有万千灯火的上元佳节。
但叶静初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她听,没必要,他决定换个说辞劝说她:“难道皇后娘娘就甘愿落发出家,在皇寺里吃斋念佛度过余生吗?”
周挽筠淡然道:“也不是不可以。”
叶静初:“……”
这话让他没法接。
沉默半晌,叶静初决定换一个角度劝说她:“周大将军是王朝重臣,对国忠心耿耿,皇后娘娘身为他的女儿,难道忍心看着周大将军拼死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外姓人?”
周挽筠仍旧不为所动:“父亲不是为了叶氏打的江山,他是为了大梁子民而守护江山。”
叶静初噎了半晌,才接着道:“娘娘日后会享尽权势富贵。”
只要她能争点气,能当上皇太后的话。
周挽筠更加无所谓了:“当太后也不过是守寡,本宫已经在守了。”
叶静初:“……”
他觉得脑仁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文思怡逼他喝下的药在作祟。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小皇后如此伶牙俐齿呢?
话说回来,这小皇后是打定主意要让文思怡和她的野种来坐拥他的江山吗?
叶静初更头疼了。
孩子年幼,文思怡势必要垂帘听政。偏偏文思怡出身低微,学问浅薄,到时候她再弄出两个佞臣反贼,大梁王朝肯定会就此完蛋。
倘若先祖和父皇泉下有知,叶静初估摸着自己得被锤下十八层地狱。
……他当初怎么就被这么一个女人弄得五迷三道呢?
是因为和她太像了吗?
想到她,叶静初轻轻地叹了口气,帝王家果然应该更无情些,累赘的感情对于王朝江山而言,就是个祸害。
周挽筠见他沉默着不说话,诧异道:“你怎么不继续劝说本宫了?”
叶静初摇了摇头:“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么奴才无话可说。”
这大概就是命。
大梁王朝真的要完蛋了。
叶静初悲伤地想,希望到时候先祖和父皇能看在他是个病弱小可怜的份上,轻点儿打。
然而周挽筠闻言,唇角一弯,话锋突变:“不过,本宫虽然无心太后之位,但也确实不喜欢文思怡待在那个位置上,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