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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旁人还以为能口出狂言的定是今年乡试的热门人选,谁知仔细一打量,年纪不小了,面生的很,哪样都不占,心下更是认定:“散了吧,考前紧张综合征,多考几次,自然就好了!”
    这话两人听的清清楚楚,时砚不由莞尔:“周兄久不在江湖,江湖都忘了你的存在了。”
    当年也是年少成名,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让人仰望的存在,结果在家守孝九年,低调许久,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了。
    说着眼见轮到周先生搜身进贡院了,时砚将手里的考篮递给他,拍拍肩膀:“多的就不说了,外面的事无需你担忧,尽力发挥。”
    结果才说了外面的事情他担着,回家清闲了不到一天,正监督杨禾高腌酸菜呢,就听刘伯说:“何大与杨夫人前来拜访,说有要事找您,我瞧着二人面色不好,您去瞧瞧吧。”
    杨夫人柳氏,乃杨禾高母亲,这半年来从未接受时砚这边的帮扶,先是在外面摆了个早点摊子,半夜爬起来包好馄饨,熬好骨汤,天不亮推着小推车去街上叫卖。
    或许是母子两在这方面都有天赋,柳氏的早点摊子味道好,量又足,生意意外的红火,前两月攒够了银钱,赁了一间小铺子,上月才装修好,现在雇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娘,二人早上卖包子,中午卖馄饨,傍晚清炒几个小菜,日子就维持下去了。
    常听杨禾高用极度炫耀的语气跟刘伯刘婶儿抱怨:“哎,我才多大呢,我娘整日里念叨着存钱要给我娶媳妇儿!好烦人啊!”
    可见日子虽然辛苦,但柳氏本人心里踏实,时砚偶尔绕路瞧上一眼,知道她人是开心的也就够了。
    为着名声着想,柳氏作为寡妇很是自觉,平日里从不上这边来,做了什么好吃的,或是给两孩子抽空做件衣服,做双鞋子,都是让杨禾高直接带过来。虽然时砚说让她不必过多顾忌,但柳氏本人十分不愿连累时砚这边。
    因此,听见她与何大一同前来,杨禾高与时砚都有些惊讶。
    杨禾高担心她娘有事,执意跟着时砚一起去了前边儿,结果一见面,柳氏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时砚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叫杨禾高将人给扶起来,柳氏一脸愧疚不安,夹杂着几分屈辱,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从何说起,整个人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像是经受了巨大打击似的。
    按理说柳氏是个心里能藏事儿的,如今这般,只能说这事儿碰触到了她的逆鳞。
    可柳氏的逆鳞是什么呢?
    第一个自然是儿子杨禾高,至于第二,便是听不得旁人提起那几年间的事情。
    如此一来,时砚大致明白了柳氏之行所为何意,目光看向何大,不知这事与何大又有和关系。
    何大拳头都硬了,还是先看了杨禾高一眼,然后看向时砚。
    杨禾高呼吸一滞,瞬间明白这事儿跟他娘有关,当即白着脸,面色倒还算镇定:“何大哥您直说吧,不必有所顾忌,我迟早都要知道的。”
    糙汉子说话嗓门大,激动之下开口更是能将房顶给掀起来似的,对着时砚委屈的不行。
    “老大,咱们别的不说,单就看在禾高的面儿上,杨夫人单身一人在街面上做生意,一个妇道人家出面讨生活不容易,知道那是禾高的母亲,咱们能不多照顾生意吗?再说杨夫人的手艺那可是一绝,她家摊子的口味没话说!
    镖局弟兄们吃顺嘴了,来往自然就多了起来,有一次我买了一兜子的包子回去。路上还撞见了周先生,便推荐他去尝尝杨夫人的手艺,果然周先生也喜欢那边的味道,去的频繁了些。
    可说实话,镖局里好些小兄弟都是把禾高当成自个儿兄弟处的,杨夫人便是他们的长辈婶子,能有什么龌龊心思?可,可……”
    说的何大那叫一个生气啊,接下来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往下说,毕竟说出来就是对杨夫人的一种侮辱,可这种事儿真就要往明面上说,否则影响在场几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何大咬牙道:“镖局一个小兄弟家里托媒人给找了门好婚事,本来已经到了过六礼的时候,媒婆突然上门,说小兄弟和……”
    何大艰难的看了一眼柳氏,恨恨道:“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污糟话,说咱们镖局之人和杨夫人有那种关系,非要退亲。咱们自是不认的,兄弟们早就改邪归正了,这是对兄弟们的污蔑,也是对杨夫人的污蔑!
    可婚事黄了,咱们自是要想办法要找出散播谣言之人,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不知是哪里来的混癞,见夫人生的貌美,凭白想占便宜,可夫人在咱们镖局门口摆摊子,能叫他们得手不成?于是那混癞恼怒之下,便编造出了这许多的谣言,着实可恶!”
    还有更恶心的何大不好当着柳氏与杨禾高的面说,谣言里,柳氏便是镖局这些血气方刚的光棍们找来的禁脔。
    夜里陪他们快活,换取白天在镖局门口做生意。甚至镖局还用貌美的柳氏勾搭来往的商人,借此给镖局兜揽生意。
    偏这话还没法儿解释,越是解释,人家越认为他们心虚,何况这种事发生了,对男人倒是没什么,即便是婚事黄了的那小兄弟也说了,不过是那家人自以为拿捏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坐地起价,想让他家多出些聘礼,若那家真干脆退婚他还能高看他们一眼,结果为了银子,实非良配,黄了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