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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皇太孙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开始学着走路, 每天跟在太子身后软哒哒的喊爹爹, 叫爹爹一起回家吃饭饭。
    等到今天, 太子东宫还是没进一个女人, 整个宽阔的东宫, 正经主子竟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父子二人的关系可好了,每日亲亲热热的十分刺人眼。
    皇太孙每日早起接太子下朝,每日中午亲自带人给父亲送饭, 每日傍晚,又迈着欢快的小脚步,哒哒哒的在太和殿的走廊下小跑,朝臣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皇太孙来接太子回家吃饭了。
    哦,所有人都知道,在两岁多的皇太孙心里,东宫是他和太子的家,皇宫其余地方,是皇爷爷的家,他分的可清楚了。
    太子对皇太孙可谓是有求必应,那个宠溺劲儿,看的人牙疼的厉害,谁都明白,太子和太孙之间感情深厚,将来就算太子成亲生子,怕是也很难越过太孙去。
    看的清形势的大臣几乎已经绝了要送女儿进宫的念头。
    于是民间逐渐流传出另一个说法。
    “太子殿下对皇太孙的母亲情深义重,非卿不娶,可是那个女人身份上有问题,不能成为太子妃,于是太子将她养在外面,不想她受任何委屈,东宫里也不要其他女人,是真的打算跟她一心过日子的。”
    民间传说中,总是带着几分寻常人家的臆测在里面,将大人物的所有行为,都爱往那个情情爱爱方面牵扯。
    朝中大臣们普遍认为以上猜测十分不靠谱,单就一条,这两年来,太子的行踪十分稳定,东宫,太和殿,两点一线。
    上朝,商议朝政,下朝,处理朝政,中午带孩子,傍晚和孩子玩耍,从未有一日脱离这个框架,压根儿没有时间和宫外的女子厮混。
    他们普遍认为。
    “太子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仅太子是个狠人,便是当今也不差什么,这父子二人为了杜绝外戚干政的可能,直接不立皇后,甚至不娶妻。
    至于太孙的生母?
    那当然是打从生下太孙后便去了呗,要不然留着做什么?将来成为太孙的掣肘吗?”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岁三岁,虚岁五岁的太孙殿下要入学了,满宫上下只有太孙一个孩子,满朝大儒们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发誓一定要自己的执政观念灌输给太孙。
    太孙的这些老师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便是时砚那新爷爷,那位常浪迹江湖的国公爷。
    “您这人也真有意思,当年我要养你们老谢家的儿子,您老人家不乐意,偏要赶回来和我爹闹脾气,说什么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这江山往后便能润物细无声的改成我们老宗家的。
    今儿我让人教导你们老谢家的孩子,您又不放心,非要跑回来自己教。您自个儿说说,您除了一身行侠仗义的功夫和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还能有什么能教这小子的?”
    说罢两人一起看向前头不远处被一群太监宫女团团围住,小声哀求的太孙。
    太孙大名谢承先,小名儿高兴。
    在外人面前十分有范儿,端着一副皇家长孙的架势很是威严,小脸儿板起来有几分他爹的样子。
    但在他爹面前,那是一点儿都维持不住威严样子的,活泼的很,这会儿正在前头撅着小屁股祸害花园里的名贵牡丹呢。
    几个伺候御花园的太监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哎哟,被太孙随手扯掉的这盆牡丹,从江南之地不远千里进贡上来,因为气候和水质的不同,植物园的匠人精心呵护了两年才恢复活力,又悉心照料了一年,方有今年花开的盛况。
    三日前才被人小心翼翼的搬到御花园,让路过的贵人们赏个脸,多驻足片刻便是它的福分,也是照料花草的匠人们的福分。
    可谁知这花长的太惹眼也有错,进了这位小殿下的眼,人家可不管好不好,一把撅下来,转身带着一脸高兴的送到太子手里。
    乐呵呵的往他爹怀里藏:“好看,带回家!带回家!”
    时砚无语,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怎么教的,这小子的领地意识非常强,他就认东宫是他家,皇宫是皇爷爷的家,御花园是皇爷爷的,御花园里的花自然也是皇爷爷的,可带回东宫,便是他们自己的。
    时砚看着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花,再瞅瞅他儿子被染了一手的绿色汁水,十分头疼的打发人给带太孙去洗手,这才对新爷爷说:“您也瞧见了,就这么个性子,大概是我平日里没注意,跟我学的,太自由了些。”
    老国公不以为意道:“这有些人当皇帝,那是天生就会,做什么像什么,学什么会什么,如你父亲。
    有些人做皇帝,就是累死一百个师父,该不会他就是不想会。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如先帝。
    所以这孩子啊,说好教也好教,看你是个什么教法儿了。”
    不过,老国公五十岁的人了,摸着他光洁的下巴对时砚道:“爷爷可不是不放心你和你爹,是不放心那些大臣们。
    说到底,他们又没当过皇帝,又如何真的教导太孙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世上谁人无私心?要是他们每个人将自己对皇帝的期望夹带其中,将太孙给教傻了如何是好?
    我可要亲自盯着他们的,老谢家根儿上就不行,万一再被教的走上岔路,咱们这两代人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