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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乘凉。里一层外一层的,热闹得紧。
也不谁,还带了两兜瓜子分了分,整个会场在嗑瓜子的声音中显得格外庄重。
两边各自陈述自己的观点和要求之后,几轮车轱辘话下来,最后还是卡在了软妹币上。
岳宁兄妹按照先前说好的,都是岳勇在说,岳宁在一边低着头,默默不语。她脸上涂了药,怕暴晒,便扯了块面纱半遮面。没了颊上那两坨黑,只露出额头与水盈盈的大眼睛,宁静且柔弱,是个人见了都不禁心生爱怜。
大家突然想起来,几年前那个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和王雷当年为了博美人一笑,天天满村里跟着人家屁股后面献殷勤的场景。
再想想现在!
真是讽刺!
啧啧,渣男!
只是,那位专员却听不到大家心声,听完两边陈述,询问到她意见时,她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似背书一般公事公办的语气:“根据法律规定,男女双方婚姻自由,孩子也应该由男女双方共同抚养,怎么能混杂成金钱交易呢,简直胡闹!”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这话说得非常有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
岳宁眼前一亮,终于该自己上场表演了,随即从身后抽出一叠文件,站起来。
“我觉得,这位同志说得非常有理!”
她的声音清亮,虽然音量不高,但却传遍全场每个角落。
她接着把文件递给村支书:“大爷,他们不是说“法”吗?我也想说一说。”
村支书面带欣慰地接过,心里想着:嗯,这孩子,真上道,一点就透。
“我这有三份文件,一份是王雷亲手写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明确写着要用200块钱买断他与甜甜的父女关系,自此再无瓜葛。所以,这笔抚养费不是由我先提出的,我也是尊重王雷先生的意愿而已。”
一句话还没落地,那位满嘴公正与法律的专员脸已经裂开了。
岳宁轻嗤,情况都不问清了就来站台,怕不是脑子有坑。
她接着说:“另一份,是这些年我记录的家庭花销,共有三本,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家里的钱谁花了多少。这最后一份——”
“便是甜甜长到十八岁的花销明细,我做了个表,依据的是甜甜过去三年的开支明细。”
“当然,孩子长大,还要读书。人吃五谷,也不可避免会生个小病什么的。我都是按照现在学校和医院的收费标准来计算的,您和这位——”她一顿,面巾之下嗤笑一声,“领导,可以核验一下,但凡有哪里算得不对,还请给改正一下。”
村支书一页页翻看,离婚协议书和账本自不用说,粗粗翻看,便传递给那位专员和王丰年,李美珍也凑过去看。
而最后那份“王甜甜从3岁到18岁成长明细单”,看得村支书是直擦冷汗。
厚厚一叠,A4纸张大小的泛黄稿纸,密密麻麻的小楷钢笔字,从日常吃什么饭,年节加什么菜,衣服几年一换,鞋子一年几双,到孩子上学的书包多少钱,课本多少钱,全都写得详细,就连一天几次厕所,每次厕所用多少草纸,草纸多少钱一斤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本来只是想提醒岳宁一定带好离婚协议书,最好再能去看看相关法律,带着一起过来,咬死了王雷这份协议书的不合法性,没想到她——
页脚标着页码,竟然有足足78页。
他眨巴眨巴眼,回头,掂着手里的文件问另几位当事人:“你们,看看吗?”
李美珍和王雷塌了脸,但王丰年看了旁边在听到“买断父女关系”时就变了脸的专员,还是接过来象征性看了看。
最后一页总论:共计五万七千八百九十四块七毛六,父母双方平均分摊,每人应承担两万八千九百四十七块三毛八,因女方岳宁承担日常照料义务,男方王雷应多负担经济费用,故女方希望其能一次性付清抚养费三万五千元整。
王丰年:“???”
还涨价了?
一看最后数额,王雷再次暴跳如雷,他觉得,岳宁这是留不下他就想毁了他,这女人简直其心可诛!
他便把岳宁如何威胁他,说要进京搅和他上学,还说要去他爸单位闹的话都说了一遍。
“不仅如此,她还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以此来要挟我给钱。”
村支书一听,不禁皱了眉头,怎么又提这茬儿?
后面看到那三万五面上都不动声色的王丰年重点却不在此:“去北京闹?她想怎么闹?”
村支书赶紧赔笑解释:“村里的妇道人家,气急了随便说说,一辈子也没出过山的,火车站都不一定能找到在哪儿,能怎么闹?”然后又地王雷说,“这种气话,你怎么还真往心里去了。而且,我不都帮你找过了吗,人家家里没有。你是嫌我老眼昏花找得不仔细,还是觉得我一个小村官一碗水端不平,不值得信任?”
话说到这份儿上——
王丰年看了眼说完话便又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