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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的人,亲眼见过她奄奄一息嗷嗷待哺的模样,又哪儿能舍得再让她陷入那样的困境。
也许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了吧。
围观流放队伍的人群很快被巡防营好心驱散,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自宫城方向而来。
一向娇贵的梁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泪眼婆娑地抱住她从此就要天各一方的儿子。
母子俩叙话说了良久,梁贵妃大抵是愤愤不平的,话里有不少激进言语。总结来说,就是说她要回去求陛下,尽早让司徒启恢复封号爵位重回京城,否则就要以死相逼之类的。司徒启却看依稀看得比她通透,反复在提醒梁贵妃在宫里一个人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但也有人留意到,另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了不远处。
太子殿下顺势看了一眼,便看见了本该在御书房里日理万机的九五之尊,就从小窗微微探出了半张脸,正望着四殿下的方向难舍落寞。
听说,自那日之后,梁贵妃又去陛下面前哭诉了几次之后,但陛下都没怎么理会,到后来更是渐渐地远离梁贵妃,甚至于在听见她的名字后索性说不见。
后宫一枝独秀了多年的梁贵妃,悄无声息就这么退了场,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冷宫里的皇后娘娘也好,悄然无声就被退了场的梁贵妃也罢,争斗了一生,到头来谁也没有赢。
帝王之爱太过飘渺,总有人以为握住了就能一辈子,甚至因此而肆无忌惮。可帝王之心深沉如斯,又有谁真正能猜得透呢?
君恩重或者君恩断,不过是弹指间。
……
在过了中秋之后天气就渐渐变凉了。转眼便到了九月。新月如钩,隐隐能看见一弯浅浅的月痕挂在天上。月影黯淡,星光正灿烂。
但这个时候早晚的凉意已仿佛会浸入骨子里,冷得叫人受不了。
南方人的钱宝儿还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冷意,早上越发起不来了。整日整日地赖在床上死活不肯起。
不过幸好她并不需要给公婆请安奉茶,否则只怕是要闹出大矛盾了。
快到晌午时,穆然拎着药箱过府,清容这才迫不得已把她给摇起来:“夫人,穆侯爷过府来给您瞧病了。”
“怎么又是穆然?他这个侯爷当的就这么轻松的么?”钱宝儿不情不愿的钻出被窝,嘟嘟囔囔地不高兴得很。
但看见清容那满脸的期待,她也只好配合着清容梳洗。
穆然如今几乎是一天来一次,开的药也是越来越苦了,她吞了好几个蜜饯都感觉消不去那个苦味。
钱宝儿心里是有数的,她的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去,她真的毫无把握,只能是有一日拖一日。
等她梳洗打扮好,杨熙才放穆然进了门。这位穆侯爷拎着药箱就跟走方郎中似的,给她把了脉之后似模似样的交待道:“夫人,我给你开的药可要按时吃,决不能偷懒。你身上的蛊我就快想到办法解决了,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放心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大好河山我还没去看过呢。”钱宝儿满口答应着,点头如捣粟,乖巧到不行,听她的口吻之轻松,简直就像是多吃一碗饭那么简单。
穆然无奈地点点头,就当是信了她的话了。
太子殿下正好忙完了公事,吩咐韩恕把公文送走,走到门口看见钱宝儿那满口答应着却根本不走心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
“穆然,宝儿得过且过惯了,看着她喝药的事情还是我来吧。你这会儿跟她说的事她转头吃顿饭睡一觉也就全忘了。”
钱宝儿:“……”
穆然:“……”
宝儿心里莫名凄凉:我就有这么不堪么?我不是这种人啊。
穆然:真不愧是同床共枕的人,真的了解得比谁都透彻。
太子殿下又径自说道,“宝儿,灶台上在炖鸡汤,中午你要多喝两碗。难得你这两日胃口比较好,之前没能吃上的,要慢慢补回来。”
钱宝儿顿了顿,随即用力点头并且保证说:“我会多喝三碗的。”
穆然:“……”真是个大胃王。
也真亏得司徒烨是个太子,家里还能养得起,这要是搁在一般人家娶个这么能吃的媳妇儿,只怕早就吓得要休妻了。
“对了对了,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件事要跟你说。”穆然就跟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蹦起来咋咋呼呼的,一点儿都不稳重。
太子殿下嫌弃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没救了。”
但他还是说了一句:“过来说吧。”
穆然就搁下东西,开开心心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了。
钱宝儿:“……”
她恍然有种错觉,穆侯爷才应该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霸刀太子,痴迷侯爷,莫名配一脸。
嗯,是时候给他们腾地方了。
钱宝儿默默暗示杨熙和清容过来扶她一把,然后带着她们俩就淡定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