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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太看得起臣了,十几年前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太子殿下冷笑。
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在他的目光里无所适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太子殿下又道,“而七年前的我朝不保夕,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我要如何去指使他们去做那些事情?不过,陛下要是想说,臣是为了这个太子之位才编造出的这些谎言,臣无话可说。”
说到最后,他自己竟然也心酸起来了。
早就预想到的结果,可真走到了这一步,他心中还是酸楚。
民间总说皇家好,可谁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好一会儿,陛下才找了个借口道,“司徒烨,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你越发无法无天了。”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陛下,臣知错。倘若您觉得这储君之位臣不适合担任,臣随时可以请辞。”
陛下怒目,“你敢威胁朕!”
太子殿下好笑,“陛下,您言重了。臣只是就事论事。这储君之位是您给的,您若是不愿意给了,收回便是。何来威胁?”
……
陛下沉默不语了良久。
陛下面无表情走出春和轩时,命令传召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卿的主事进宫议事,还让把新老两任广平郡王以及大将军陈兆林也一并请入宫。
皇后瘫坐在地上,从极力否认,到坐地痛哭,最后只口口声声地说:“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陛下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是陛下请不要迁怒承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一脚踹翻了凳子,冷冷道,“你觉得朕还会信你的话么?有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手段恶毒的母亲,朕没让他当太子的决定真是太正确了!”
“陛下,承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承儿他那么优秀,承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陛下,为何你眼中就看不见他——”
“就像当初,你眼睛里只能看见娴妃,你为什么看不见别人?!”
陛下闻言沉默了良久,就这么看着皇后坐在地上痛哭指责。
好久好久,他陛下才说了一句:“凡是人,心都会不自觉偏向某个人,心向着她的时候,眼睛也会不自觉看她。你能控制自己么?”
皇后闻言愣了良久,慢慢慢慢就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
“哈哈哈,凡是人,心都会不自觉偏向某个人……要是能控制,若是能控制,我还能这么辛苦么?说的是好,说的好。”
皇后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状似疯癫。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地上跪了良久的钱冠森看着皇后,摇头无奈地叹了叹气。
倘若可以,他绝对不想见到这个结果。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不受他的控制。
钱冠森忽然说道:“陛下,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允准。”
陛下的目光一冷,扫向钱冠森时越发锐利:“你说。”
钱冠森却不再畏惧,大大方方迎上了陛下的视线,“陛下,草民十多年前曾来过御花园,见荷塘中锦鲤悠游自在煞是喜人,一直惦念不忘。不知陛下能不能允准草民再去看一眼。”
他的神态,简单安详。就仿佛是要去了结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心愿。
……
人生的分离总是猝不及防的。
就像一个人的出生,就像你与某个人突然的遇见。这都是突然间就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当他们来临时,猝不及防。
毫无防备。
钱宝儿一直觉得,虽然她爹不太靠谱,也撒了一个谎一骗就骗了她二十一年,可是,她爹就是她爹,至亲的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钱老头儿骗了她的确不对,她也是生气的,但她看得出来,老头儿骨子里还是疼爱她的。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苦苦为难。
大不了她以后跟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好好相处就是了。然后有事没事趁机就敲打敲打老头子。这般想想也是不错的。
可她从来没想过,会在某一天,老头儿忽然就没了没了。
就早上还是活蹦乱跳好端端的人出去,到了晚上就抬着回来了。
而且还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钱宝儿站在那担架前,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就这么难以置信的傻站着。半晌,才拽着司徒烨的袖子笑出来,“书呆子,你们这是联合演什么戏,一点都不好笑。大热的天儿还往老头儿身上盖块白布,他都不热的么?”
她的笑容却很勉强,说着话便要去拽那块白布。
“宝儿,这不是演戏。”太子殿下一下就按住了她的手,“岳父大人也不希望你看他最后的样子。”
钱宝儿甩开了他的手,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块白布盖住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让看?连看都不让看,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你们说的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