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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愈蹙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结果赵东鑫紧跟上来。
他只有一个念头:很烦。
这一层是高一班级,高一开学要比高年级晚一周,走廊上没什么人。祁愈生气地叫他的名字:“赵东鑫!”
赵东鑫的力度反而加重,“你不是答应把名额让给我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签确认单?你是不是想逼我去死。”
祁愈觉得这人应该是疯了,口无遮拦。
“我根本就没答应过要让给你。”祁愈一字一顿地强调着,“没人逼你去死,但也没有白得的午餐。”
这话仿佛点醒了赵东鑫,他缓缓松开手,阴沉地看着祁愈,愣了几秒后,再次问了一遍:“让给我就这么难吗?”
祁愈看着赵东鑫狼狈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提他用假照片诓骗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没必要说出来难堪,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祁愈把头扭了回来,他看向楼梯,淡淡开口:“想得到你想要的就自己去靠实力争取。”
说完转身下楼。
赵东鑫盯着祁愈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回神自言自语道:“非要逼我自己去争取吗?”
第68章 照片与举报信
阳平五中只有高三部才有晚自习,而高三部是独立分出来的一栋教学楼,位于主教学楼西侧。主教学楼因为只有高一和高二年级,所以每天晚上六点钟学校准时封楼。
除了个别想利用晚上时间学习的低年级住校生会路过主教学楼去高三部专用的自习阶梯教室外,主楼附近基本没什么人。
这样的地理条件也正给学生创造了匿名提议的机会。主楼东侧与高三部正对着的正是学校的公告栏,当初校领导也是考虑到尊重公平公正与提议者隐私原则,才没有在公告栏附近安装摄像头。
夜已经黑透了,阳平五中规定的休息时间是十点半,时间一到,熄灯封寝。
眼看着就要熄灯了,食堂后身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熟练地躲避一路的监控跑到公告栏处。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先贼眉鼠眼地环顾一周,确定四下无人才从怀里拿出举报信,贴在了最显眼的正中间并在一旁配上了照片,然后急匆匆地原路离开。
漫漫长夜开始了,冯嘉扬坐在床上,眼神四处躲闪,口中嘟囔着:“......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曰......曰......”
祁愈白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语文课本使劲拍向冯嘉扬:“曰什么?到是说啊?”
“哎呦,”冯嘉扬下意识躲开,但还是被书本划了一下,“我不记得了,你提醒我一下呗。”
祁愈无奈地吐出“桂棹”两字。
冯嘉扬听到后恍然大悟般,喜道:“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背到这,冯嘉扬突然停住,打了什么坏主意似的,贱兮兮地抬手捏住祁愈的下巴,似调侃似戏虐地说出剩下的三个字“天一方”。
祁愈忍住脾气,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拍掉冯嘉扬的爪子,说:“好好背,继续。”
冯嘉扬笑嘻嘻地看着祁愈,“又不记得了。”
祁愈再次提醒:“客有”
冯嘉扬一副真的思考模样,认真想了半天,然后又慢慢靠近祁愈,脸对着脸一字一顿地冲着眼前的人背道:“吹洞箫者。”
祁愈脸色一沉,想用手里的书拍死这人,在一头撞死得了,“你能不能好好背。”
冯嘉扬又被说了,很是无奈:“客有吹洞箫者,不对吗?”
“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他乖乖一口气背完后又强调了一遍:“我背得对。”
祁愈被气得脑瓜仁疼,“我没说你背得不对,是你能不能严肃点背,还有不准靠我这么近。”
祁愈其实也很喜欢跟冯嘉扬粘着,但只要想到再不好好督促男朋友学习,导致两人考不到一座城市的学校,他就忍不住焦虑。
冯嘉扬噘着嘴,不情愿地往后挪了两公分,然后抬眸看看祁愈,又赌气地往后挪了两公分,嘴上还不乐意地说着:“远点就远点,你看你一会儿睡觉再让我给你捂脚的。”
祁愈被逗乐了,“你往后挪了吗?”
“操,”冯嘉扬低声骂了一句,不给祁愈反应的机会,迅速将人扑倒,抓住祁愈的两个胳膊,恶狠狠地说:“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离男朋友近不近?”
“我男朋友,我想离多近就多近。”冯嘉扬宣誓完主权,当机立断在祁愈的脸颊上盖了一个又一个的章。
祁愈疼得一哆嗦,拼命躲闪:“冯嘉扬,你属狗的吧!”
次日一早,冯嘉扬刚要出门便接到了二大个的电话,哭着喊着有个活必须让他去看一眼。
冯嘉扬不理解,一大早能有什么活?但想到上次白拿人家一部手机,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于是便让祁愈先去学校,自己骑车去了趟手机店。
到那一看,原来是二大个自己昨晚睡觉不老实,把他新买的手机一脚踹到地上,直接摔死机了。
冯嘉扬见二大个在一旁说个不停,当即把人撵走,然后掏出手机打开静音。
他修手机的时候有个习惯,不喜欢中途被吵。
等修好手机后,第一节 课眼看着要下课了,冯嘉扬微微蹙眉起身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