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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地喃出哭声,“娘这不是不管了吗?”
“还不快些烧火?多烧些水,一会烧一腿狗肉,做个咕咚羹给你们解馋。”
苏槿桅立时破涕而笑,“阿姊说真的?”
“几时骗过你?”
苏槿时心里头知晓,这几日总说不能打扰娘亲的安眠,吃得比以前更为素淡,她倒是忍得住,弟弟妹妹们年岁尚小,眼见着狗肉风在院里,日日看着,就差把眼珠子黏上去了。苏槿桅悄悄多量些米,也不过是因为馋。
如今母亲入土为安,活着的人却还得继续向前走。
听着他们说话的苏槿瑜立马就去砍柴了。
苏母的手要刺绣养家,苏槿时的同样,苏父总不着家,着家的时候又多是醉的,所以这样的体力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苏槿瑜的身上。
不过苏槿瑜读书不太行,体力活却是行家,柴劈成条条,似是被尺量过一般。
可现在,苏父不是在家吗?
苏槿时疑惑的目光在院里搜寻一番,看到在院中呆立着的苏槿笙,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爹呢?”
苏槿笙绷着一张小脸倔强着不哭,看着主屋的门不说话。
苏槿时知道他的性子,没有再问下去,“我们晚上吃咕咚羹,趁着天还敞亮,你去捡些菇子和果子来。”
眼下母亲初逝,家中没有进项,但好在秋是收的季节,山里有许多可以填肚子的,倒解了她眼下的困顿。
苏槿笙没动,苏槿桅倒是立马钻了出来,“我去我去!”
看到苏槿时微微拧眉,马上又道:“我和弟弟一起去!”
“哥哥。”苏槿笙不高兴地吸了吸鼻子。
“做哥哥的哪里能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苏槿桅哼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把小篮子塞到他手里,“不是要当哥哥?就和我一起去,篮子都交给你提。”
苏槿时哑然失笑。
有古灵精怪的苏槿桅在,想来那孩子也没心思去因为被父亲冷落而难过了。
都走了,倒是没有人来生火了。
走到门边抬手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酒味从门缝里溢出,她面上的笑意顿时失了踪迹。
苏槿瑜认真砍柴,好似他的眼里就只有斧头与柴火再无其它一般。苏槿时也定了定神,将那些希冀甩开。
她的父亲曾经是她的骄傲,如今却是一次次往她心里倒冰渣的人。
心里烦乱,做起事来也便心不在焉,几次点火都未点成,倒是把火折子摔到地上灭了火星。
一只小手捡起来吹了吹,待火折子上冒起烟,走过来停到她身边。
这两个人自一同守灵之后,慢慢地生出了些默契。苏槿时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站起身来把生火的位置让给他。目光在顷刻间蹿起的火花上停了停,心情却古怪地平静下来,面上也重新燃起了笑意。
苏槿言瞅了她一眼,觉得她笑得有点古怪,又一直盯着他,莫不是看透他要做什么了?
自己在苏家白吃白住的……
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地瓜来递过去,“囔。”
苏槿言疑惑地看过去,眼睛一亮,“地瓜?太好了,还有多少?”
苏槿言沉了沉脸。
就知道自己吃私食的事被她发现了。这个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坏着呢,会把他按在河里洗脸,杀起狗来还一点也不含糊。
可偏偏自己寄人篱下……在打听到母亲的消息前,他需要这个身份掩藏着。
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拿了两个地瓜出来递过去,悄悄按了按怀里藏着的最大的那个,“呐。”
刚刚生起火的厨房里似乎反而冷了些,还隐隐约约有一点雪香。苏槿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便又撇开,注意力都被几个红薯给占了,“太好了!把地瓜和白米放一起,熬成地瓜粥!”
她笑着揉了揉地苏槿言的头,“你总算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一员了,以后阿姊照顾你,和娘在的时候一样,别总一个人躲着将就着吃,回来和大家一起用饭。”
原来她都知道?她说要照顾他?她高兴他和他们一起?她想让他和他们一起?
苏槿言愣了愣,按了按好似有点不太一样的心口,起身跟过去。
眼看着她把缸里所有的火淘出,也不过一小碗,难怪她说要熬成粥……
犹豫了一下,把怀里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地瓜递了出来,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但看到苏槿时笑容顿住的时候,高兴又一点点地少了去。
他真是傻,这不是明着告诉她,他还藏着了吗?
刚觉得有点生气了,就听到苏槿时带着笑意的柔~软声音,“这个,你把它放灶堂里去,等你夜里饿的时候再扒拉出来填肚子。埋到灶灰的最下边儿去,莫要直接贴了火,做完饭之后,也不要把灶堂里的柴火拾出来,一直到半夜的时候,再扒拉出来,都还是热乎的。”
她看了看天,“今年的秋天比往年要冷些,你去灶堂边要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