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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诗。但是史鼎这人难得在他有真本事,而且心术还算正,没有打王子腾那种灭了兄长爵位就是我的了这种主意,而是早早出去建功立业。所以史鼐夫妻还是很喜欢这个兄弟的,也服史鼎的本事,便将黛玉那日写的十首诗取来了。
当然,黛玉的原信已经留在了长康宫,现在保龄侯府人取来的是誊抄本。史鼐夫妇觉得画蛇添足的事,史鼎却觉非常必要,因为一个人的诗作,是能体现一个人的心境格局的。
黛玉的诗自然是好,前世已经极好了,不过前世黛玉孤苦无依,诗的意境有些幽怨悱恻;但是现在,黛玉的诗有种王者之气,瞧着不像闺阁诗。
自然是不像的,黛玉穿越到后世的时候也手不释卷,尤其极爱华国一代伟人毛|泽|东的诗词,且不说格律,光是那种格局气象一已不作第二人想。黛玉的诗词自然还没有达到毛诗词那样的气派,但是已经不似前世婉约缠绵,自带磅礴气象了。
史鼎只扫了一遍黛玉的诗就暗道:世上竟有如此奇女子!这还是史鼎看了誊抄本的情况下发出的赞叹,若是史鼎看了原版,配上黛玉那一笔力透纸背的好字,不知道如何惊若天人。
“若有机会,我想见见林姑娘。”史鼎道。
史鼐和保龄侯夫人也是懂诗的,但是他们还真觉得黛玉送来的十首诗是林如海代笔。因而保龄侯夫人道:“你见她做什么?这丫头虽然出挑得有几分邪性,这诗应当是林如海所作。”
“何以见得?”史鼎抬起头来问。
保龄侯夫人道:“你只看这诗哪像一个九岁孩子能写的,何况是个姑娘?况且你没看她那一笔字,笔锋中都隐隐透着峥嵘气势,更加不似一个姑娘能写出来的。”
说到此处,保龄侯夫人一脸懊丧:“都怪我,当初林家突然送信来,我已经瞧出诗作笔迹都有不对,还是叫湘云回了信。我原是想着林氏女的诗作是林如海代笔,湘云的诗则是正紧出自闺阁女儿之手,就算输了,也羞死林氏女。谁知那林如海老谋深算,假意让女儿斗诗,却给我们挖了陷阱,原是要离间我们和长康宫。”
史鼎摇头道:“这诗多半不是林如海所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离京多年,许是林如海境界有提升也不定。二哥可否找些林如海近几年的诗作给我看看?”
史鼐和保龄侯夫人对视一眼,都一副史鼎果然还是史鼎的表情。怎么说呢,当年史家子弟,最出色的就是史鼎,一直胆大心细、料事如神。譬如史鼎提的这个细节,林姑娘是闺阁姑娘,诗作不外传,所以不好做对比;林如海是当朝名臣,诗作甚至被许多学子抄写颂习的,找来一对比,不就能判断那十首牡丹诗是不是出自林如海手笔了么?
当然,真正的诗词大家也是可以转换风格的,林如海故意用平常不用的风格写十首牡丹诗也不是不行;让林家谋士代笔也不是不可,但是对比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武断下结论强吧。
史鼐道:“我这就去问。”史家也有清客谋士,当朝名臣的诗作,这些谋士许多原本就极熟悉,很快就能查了拿来。
两相对比下,果然这十首牡丹诗不是林如海平时的风格。
史鼎对比完两组诗作又问:“兄嫂可知道那场讨论粤海总督一职的大朝会后,林姑娘有无外出交际?”
这个保龄侯府人是清楚的,大朝会后或者说是中秋宫宴后黛玉只出过一次门,就是去文丞相府上做客。
史鼎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有又拿起那十首牡丹诗看,直接下了结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诗当是林姑娘所作。”
说完,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兄嫂也早些歇息吧,我明日去拜访文丞相。”然后起身对史鼏夫妇行了一礼,留下莫名其妙的史鼏夫妇,回自己房内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史鼎还是那个史鼎啊。其实在史鼐眼里,史鼎这个人有些神。从小到下,史鼎都可以从一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细微线索中,总结出规律,得出结论。
在长兄史鼏和史鼐自己眼里,都觉得史鼎简直异想天开,他那些结论和证据完全不相干。但是事后又往往证明史鼎是对的。
小时候,史鼎还会跟兄长解释,后来见兄长要么听不明白,要么极力反对,史鼎也懒得争了,都是留下结论就走人。
史鼎判断黛玉有非凡才能当然有自己的理由:譬如本朝极少有大办中秋宴的先例,为什么今年会办?会不会是小钟妃发现了林姑娘有什么与众不同?譬如在讨论完粤海总督一职的委任问题后,林姑娘去文丞相府上做客,是真的只参加闺阁小宴还是见了别的什么人,譬如文丞相?
还譬如史鼎自己是带兵打仗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爵位,这种人的直觉、敏锐度、抓取信息和分析信息的能力都非常人可比。在别人只看到林家两个姑娘大大扫了长康宫的脸面,害得九皇子妃被禁足祈福这一层面时;史鼎却能敏锐的察觉到经此一役,林家女的安全便赖在了九皇子府和长康宫。
那么林氏女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置身危险中。是什么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