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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另有其人可能性高些。”
贾敏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荣国府出来的女儿,陡然得知这样的事,心中是纠结的。“我和王氏虽然不睦,到底没有深仇大恨,这件事,莫不是冷子兴和孙宽夫妻被人利用了。”
黛玉听见这话,却突然转身问林如海道:“父亲,你和母亲成亲多久了?”
“玉儿,小姑娘家,不许说这个。”贾敏薄怒道。彼时的社会环境,对女孩子极严苛,一个才刚六岁的千金小姐,谈论这样的事,传出去是有碍名声的。
黛玉抬头看贾敏,道:“玉儿知道了,玉儿在外面不说这些。只是前儿郭知府的太太带着孙女到我们家做客。郭知府比父亲大不了几岁,孙女却跟我差不多年纪。据郭小姐说,她有一个哥哥是在家中生的,她自己却是她父亲在任上的时候生的。我和弟弟都出生在任上,却没有在京中生的哥哥。”
这话仿佛道道惊雷,在林如海和贾敏的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炸开,尤其将贾敏震得七荤八素,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如海夫妻已经成亲十几年了,也琴瑟和谐,唯独在子嗣问题上,一直很艰难。
虽然林如海在做兰台寺中丞的时候,因林老太太过世,守孝三年。但是二人成亲之后在京城生活十三年,除开孝期,还有十年,硬是没有怀上。
七年前,林如海外放,夫妻两个到了九江,当年便有了黛玉,再隔一年又有了林佑。
因为林家嫡支一直子嗣不丰,两人便觉也许是林家子嗣缘分浅,十年无子也没多想。现在林佑出事居然牵扯出贾家的家奴,那么林家背主的奴才是只有素香一个,还是还有他人?黛玉再将此事一提,二人皆是聪明之人,一下就都想到了蹊跷之处。
若是二人身子没问题,怎么在京城的时候,身强体健的十年反而不能生?甫一离开京城又有了?孙宽家的原是贾敏的贴身丫鬟,竟然能做出配合墨韵害林佑的事,那其他荣国府带来的陪房,是否也有过害贾敏的情形?
黛玉面色沉静,并未故作天真。
她救林佑有下人瞧见,虽然父亲母亲敲打过下人们,难保以后此事还是会传出去,与其日后提心吊胆的掩藏,不如趁此将自己与一般孩童不同的事摆到明处。以后自己行事就算与众不同之处定然还多,一直遮掩又累又容易有破绽。现在不作遮掩,日后反而方便。
但是贾敏却不一样了,黛玉抬眼瞧去,只见贾敏脸色煞白,双手捏得紧紧的,显是极力控制自己。一边是自己引以为豪的荣国府,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女,贾敏内心显然在跟自己交战。
黛玉不急,所谓为母则刚,她相信能将母亲的思想正过来。既然贾敏自己已经隐隐猜到一些旧事,远离荣国府只是时间问题。前世那些仇怨,如今都还没发生,黛玉可以放下前世,也放过自己,今生不生活在仇恨之中;但是为了林家日后不被荣国府连累,也要早做切割。
贾敏还在纠结,林如海却很快冷静下来,黛玉又转头去看林如海的时候,林如海已经面如常色。
喜怒不形于色,不代表林如海不在意此事。相反,他冷静得比贾敏快,想得也比贾敏深。只因贾敏此刻神色过于痛苦,林如海便暂时将向贾敏求证的话忍了下来。
父女两个仿佛有默契一般,都没说话,过了好一阵,贾敏平复下来,有些虚弱的说:“我仔细想过了,日常能就近照顾我起居,又没跟着到九江的,只有我的奶嬷嬷,因当时思虑她年纪大了,留了她一家在京城看房子。
可是,陈嬷嬷是赖大娘的小妹子的,赖大娘最得母亲器重,且陈嬷嬷的家人都在荣国府,身契被我母亲捏着,母亲向来对我极好,陈嬷嬷怎会害我?”既然贾敏在京城十余年不曾有孕,刚到九江就有了,那么带到九江的奴才全都去了疑,只能往留在京城的人里找。
黛玉此刻才知道贾敏的奶娘和赖嬷嬷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个。赖嬷嬷,那可是从荣国府贪了小半个大观园,还哄得贾母放了其孙子赖尚荣的身契,有钱给孙子捐官的主,若说母亲的奶娘是赖嬷嬷的妹子,黛玉倒觉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查到孙宽家的头上时,孙宽勾结的冷子兴是周瑞的女婿,周瑞是贾王氏的陪房,若说王氏害贾敏,那是她姑嫂向来不睦;但是陈嬷嬷的姐姐是贾母的人,贾母如论如何是向着女儿好的。
这样的事,要让贾敏接受起来,委实太过艰难:“若不,夫人再想想,还有无其他人有嫌疑。”林如海都忍不住出声安慰。
得知陈嬷嬷的出身,黛玉虽无十分把握,但也有了九成。见父母一时不肯接受现实,黛玉想了想问:“父亲,母亲,母亲常跟我说,外祖母府上,大舅舅一房有个琏二哥哥;二舅舅一房有个珠大哥,有个宝二哥哥。这样算来,怎么只有二舅舅家有大哥;大舅舅家却没有。”
然后,黛玉就看见林如海和贾敏脸上的表情越发复杂,仿佛被十万个惊雷连环霹过。
现下父母对荣国府已经起了疑心,黛玉便再下了一剂猛药:且不管是不是陈嬷嬷,外祖母连嫡亲的长房长孙没了都可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