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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又像拿她没办法,无奈道:“你的杀心太重了,这么厉害的武功,你也不怕把自己折腾出伤病。”
“你没资格说我。”她忍不住反唇相讥。
李兆哑然失笑,妥协:“好吧,那换个地方说话,我躺得够久了。”
二人并肩往外,院中的人都去了会客厅宴聚,此时一派寂静。海边的夜景泛着微蓝的光,偶有虫鸣,临海仙居建在礁石与活水之上,白日里看着寒酸,到了夜里与海景融为一体,竟意外幽美。席玉跟李兆随意逛了片刻,寻了个礁石坐下,脚下是活溪淌过,芦苇吹扬,席玉看了一眼身后厢房的墙壁,她与李兆的身影倒映于上。
李兆撑着礁石,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席玉见不得他这样懒散的姿态,即刻冷声催促:“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他闭上眼,缓缓回忆:“你走没多久,我就醒了。只是那时太虚弱,且宋元要找出我忽然醒来的缘由。其实我不过是用内力压制住,没别的。”
“休养了一段时日,听闻溪纹红叶出现在此处,我知你定然会来,所以未曾刻意寻你。”
“只是,”他睁开眼,望着夜空,静静道,“没想到你跟着外人一起来。”
“那天在船上盯着我的人是你。”
“盯着你?”李兆笑了几声,才道,“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我昏迷那样久,好不容易见到徒弟,想多看几眼而已。”
这自然不是什么过错,席玉不知想起什么,又问:“你看见了?”
“看见?”
他转过脸,掀起唇角看她,问道:“你是说,看见你与他抱在一块儿,还是你吻他?”
席玉对自己与徽明的事问心无愧,可此时却感到一阵不自在,她冷脸:“你窥伺我们。”
“什么窥伺,”李兆叫冤,“是你因他走神,未曾注意到我,后来我见你二人如胶似漆,怎么好再打扰你?”
席玉良久都不开口,她不擅长与人口头争辩,更何况她与徽明的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她道:“我与他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打斗时留的,我毒发了。怎么,你要嘲笑我么?”
她此时才知宋老的“逞强”是何意义,便顺势将李兆从头到尾打量过去,恶言道:“如此病体还与我缠斗,也不怕我当真杀了你。”
李兆浑不在意,反而笑道:“你要杀,尽管动手就是。”
席玉不过是气他作践自己,何来动手一说,她低头,一把拉起他的衣袖,仔细看着他皮肉之内的梵文。
“那这些呢,又是什么?”
这些黑金色的东西,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纹在他身上,席玉盯着瞧了会儿,一把夺过夷光,看着鞘身上的符纸。
鞘身上贴着的符纸、与李兆身上所纹的梵文,不仅颜色,就连符字亦是相同的。
席玉心中有所猜测,抬眸与师父对视,李兆从容地看着她,散漫道:“当初我族人认为我中邪了,替我作法施术,被封起来的,又何止夷光?”
“你说清楚。”
李兆拿她没办法,他收回手,向她悠悠说来:“我自小被族人们收养,后来渐渐长大,总是头疼难忍,时不时见到可怖的幻觉。恰逢那几年,族群中信奉巫术,便一致认为我是被恶鬼附体,要将我驱邪。”
偏远的山林中燃起篝火,少年李兆赤裸上身被族人围在中间,他们手拉着手,唱着古怪的梵语山歌,吵闹嘈杂的声响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老巫医在一旁调制着黑色的药汁,水墨与金片,带着数种药材,发出怪异的气味。三声铜铃响后,众人按住李兆的身躯,在他身上写下经文,又让老巫师用一根银针沾着药汁刺入他的身躯内,把经文一字字刻在他的肌理之中,李兆疼得晕了过去。
他们认为这样就能赶走他体内的恶鬼,可很快他又醒来,脑中的疼痛减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空虚。
还不等他细想,族人们又要将他拖去受刑,他们坚信李兆之所以被恶鬼缠身是因他生来有罪,要带他去割肉喂食生灵,用来赎罪,李兆无法忍耐,动手杀了人,并且为之上瘾。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当初巫医给他纹入肌理中的墨汁中,有一种能叫人成瘾的毒物,它会让人愈发依赖大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