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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平吓得抖掉手里的叶子,世子看不见时,他会害怕,如今看得见了,询平更害怕,连忙寻了个由头,去找融月了。
侍卫们收拾好尸体后,马车再度前行,夜色已深,众人都有了困倦之意。
席玉坐在车厢内,见前头的那辆已吹了灯,她也放下了窗幔。
徽明写字后,正在低头看书,厢内很安静,席玉无事可做,铺了层软垫就要入睡,昏沉之时,徽明也躺到了她身边。
“阿玉,”他摸着她的发梢,小声问,“之前询平在问你什么?”
“竹叶,他问我怎么吹竹叶。”
徽明远远就从他二人的动作中猜出来了,他明白自己不该去管、去问,可还是忍不住去提这一嘴,妒意在他心间疯狂增长,他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语中的怨气就会让阿玉反感。
他不再问了,而是抱住她,与她扣住十指。
“阿玉,睡吧,睡醒就到渡口了。”
席玉吹灭壁灯,二人睡在一块儿,没有她主动,徽明也不好意思去与她做什么,他的动作很规矩,逐渐在她身边入睡,身上的香味清淡。
毕竟是道观中常用的香,席玉闻多了,一直鼓跳的心口也平息一些,她陷入了梦境。
是很久违地梦到了母亲。
席玉的母亲是苗女,叫席岚。在席玉年幼时,曾经听到父亲和阿母争执,她看着父亲周问道抓着阿母的领口,说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半点不知变通。
席岚跟着周问道来中原后,依旧穿着苗服,青蓝色的交领衣外挂着一圈银饰,在推搡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席玉很少听到母亲说中原话,但那一天,席岚歇斯底里地咒骂周问道。
“等着吧!等着!”她握着手里的笛子,“我要你不得好死!要你……陪葬!”
是给什么陪葬,席玉听清楚了,但那是一个生僻的苗语,她不懂那含义。愤怒而扭曲的阿母,对席玉来说是陌生的,她懵懂地看着二人争吵,事后席岚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她教席玉说苗人话,吹驭虫笛。
点点萤火的夏夜,彩蝶从她眼前成群飞过,席玉亲眼看着母亲在后山吹起短笛,引来群山异兽,对母亲俯首称臣。
这是跟剑法截然不同的东西,席玉很喜欢,也很听话,每回练剑练累了,她都躺在阿母的膝上,看她编制草灯,听她说伏羲女娲的传说。
在阿母离开的前几日,她曾经抱着半睡不睡的席玉,在她耳边呢喃。
“阿囡,阿囡,等你足够强大,就能重新见到我了。”
“阿囡,千万莫要恨我……”
如今的席玉,是否足够强大?就连席玉自己的心底都没有答案。
梦醒过后,她出神地看着马车的顶部,随后坐起身,悄悄掀开窗幔的一角,天际已露出鱼肚的白,清晨的雾气很厚重,但足以让她看清楚,她们已到了渡口。
(明天要出门一趟,大概率更不了,不用等啦,谢谢大家的珍珠和留言,欢迎提建议)
二十二.榨精(H)
渡口每日寅时起、天不亮就开始出船,席玉一行人到渡口边时,已出去过两拨人了,这会儿岸边只有零星几人的身影。天边泛着青白色,雾气缭绕,飘向海域。
席玉轻轻推开徽明,下了马车,走到渡口边,站在一片白雾中发呆。
融月从客栈出来时,就看到席玉站在渡口边。融月是起得最早的,昨夜遇刺后,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今日早早就起身拿着腰牌去客栈开了客房,打算让众人上船前先整顿收拾一番。
她走到席玉身后,喊她:“席姑娘,原来你起了。”
席玉微微侧身:“嗯?”
“要去客栈洗漱吗?”融月一身青色的裙衫,手指向了客栈,“上了船总不如在此处舒适。”
要在船上待那么久,席玉也忍不住蹙眉,她应下融月的话,往客栈去了。这里比道观要好些,席玉进了客房,洗漱沐浴,再推开窗时,外头的天色仍然浑浊,好在雾气稍退。
若是一直那样重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