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器，全然失去了自我。
    阿尔贝蒙十分遗憾，想看看自己的容貌。
    可惜只要被神附身过，容器容貌也会跟白弥耶趋同化，他已然失去了自己的脸。
    不过仔细想想，白弥耶这个本尊貌似也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
    许多年前，十四岁的少年将白银面具戴在脸上，双瞳中透出了冷酷，斩杀了自己一族。面具戴上那一刻，昭示他斩断了人性，骨子里只存下神性闪烁。漆黑的双瞳光辉流转，染成了猩红的蔷薇，流淌着可怖血腥。
    自此以后，人类的身躯也不过是一种存在形态。皮囊如何，似乎也并不要紧。
    一晃已然过去了许久。
    十四岁之后，半神再未曾瞧过自己的脸，并且对之毫无兴趣。
    如今神之魂附身孱弱身躯，感受着真切痛楚，连视线都微微模糊。
    好久没有这样子的感觉——
    本尊身躯只会感觉痛楚，而不会如此的，孱弱。
    白弥耶的心中，忽而升起了一个念头。他忽而有一种特别的兴致，想瞧瞧自己的脸蛋。
    然后白弥耶便对林茉下了个指令，让林茉驱动一道光明火焰。
    以林茉这种实力女巫，应当完全不是问题。
    然而一直工具人的女巫却默了默，试探：“大人，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以免窥见你神秘尊贵的容貌。
    搞什么，林茉有点怀疑对方钓鱼执法，想找个撕票理由。
    她这点小疑心当然瞒不过白弥耶，让白弥耶简直觉得林茉无理取闹。
    瞧瞧，竟将自己当作随便杀人的人。
    仁慈的白弥耶生平只宰两类人。一是要杀自己的，二是不听自己话的。
    白弥耶很高傲，不屑回答林茉试探。
    如果林茉迟迟不肯干活儿，很可能归于第二类。
    好在这位死灵女巫是个小机灵鬼，嘭的化出了光明之焰。
    第015章
    光明火焰名字十分大气，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火元素召唤罢了。这种基础召唤阵不算秘密，印在教材上随便学。只要巫师能幻化出足够的自然之芒，就能操纵自然元素方便自己生活。
    这个世界，魔法比科学方便得多。
    林茉瞪着眼睛，犹自看不见。由此推断，眼前黑暗并不是对方用什么秘术吸收了光线，而是搞瞎了自己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暂时的。
    林茉内心对伟大的半神进行辱骂：垃圾，根本就是垃圾。
    她面上表情却是安静和顺，像一个标准的工具人。
    然而柔润的光亮已然充盈了这个空间。
    火焰轻轻的跳动，竟也仿佛让这充满虚伪气息空间添了几分的柔和温馨。
    也让林茉面容越发清晰呈现。
    白弥耶占据着阿尔贝蒙的身躯，纵然视线还有些小模糊，却也渐渐能将对方瞧个清楚。
    十六七岁的少女，以白弥耶不含任何干扰的客观评价，容貌在人族中也算是十分出色了。
    时间匆匆流逝，林茉到这个世界也已然三年。当年阴郁瘦弱的小女巫已然长开，除了增了个头，本来姣好的五官也变得更加出色。加之林茉注重营养和锻炼，使得这具身躯已然变得十分健康。
    眼前的这道身影，敏捷矫健之中不失婀娜灵巧。
    从各方面来讲，林茉都是诱人又神秘的美人儿。
    不过白弥耶不是人，这道动人身影映入了白弥耶的双眼，却没让他瞳中生出半点波澜。
    声带尚未恢复，白弥耶再直接将指令送入林茉的脑子。
    让林茉取出镜子，送到自己面前。
    老实讲，这种沟通方式明明方便快捷，效率极高。然而人类似乎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尊严，似乎并不喜欢这种一步到脑的方式。
    当然如今没得选，阿尔贝蒙的身躯并不能言语。
    林茉脸色很安宁，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
    镜子当然是有的，哪个游历的少女会不带镜子？就连死灵女巫也不例外，女巫也是女孩子。
    林茉侧身取镜时，便将自己的后背对着白弥耶。
    方才后肩召唤阵启动之时，震碎了衣料，使得林茉背心暴露于空气之中。
    漆黑繁复的纹理衬托后背很有几分妖冶，幸好曲线顺势蜿蜒而下，瘦韧有力的纤腰还包裹在并未破碎的衣料之中。
    白弥耶当然也瞧见了，还瞧得清清楚楚，他自然不至于为了两个召唤阵而动容。
    半神见多识广，逼格是还在的。他觉得新意还是有，震撼就不必了。单以实力及创造力而论，眼前死灵女巫应该很有前程。怎么说她也应该对自己创造的神职升级系统感到感激——
    白弥耶很有人性化分析了一通，实则并不是人。
    失明对林茉举动并无阻碍，方才她摸索治疗过，故而林茉能准确将镜子摆在白弥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