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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恰好,瑞文集团的人,现在就在你们剧组,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钟良抬脚就往包厢那边去,但忽然停了下来,对怀景逸道:你少说话,别抢了江梓文的风头。
    怀景逸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声,也跟着走过去。包厢里瑞文集团的人除了符懿,还能有谁?
    这庆功宴之后,她还约了纵横的饭局,显然是司马昭之心。
    在钟良眼里,手下的艺人没有了投资价值,那就只剩下被压榨的价值,倘若连这最后被压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钟良凭借着司法界的关系,也有的是手段让人痛不欲生。
    怀景逸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江梓文,沉默了。
    以符懿高傲的姿态,显然是不屑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她所想的可能和怀景逸一样培养出纵横的台柱,以此改善目前纵横不景气的状况。但她现在还在考察阶段,所以这个人可以是江梓文,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但是,机会可遇不可求,谁不想为自己前半生的努力谋一个结果?
    江梓文是一个有野心往上发展的人,这怀景逸毋庸置疑,但倘若他和符懿站在了统一战线
    推开包厢门,钟良立马就换了另一副面孔,不卑微不故作姿态,朝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狭长的眼角少了几分阴翳,多了几分笑意。他这姿态娴熟地,就仿佛老朋友见面时候的寒暄。
    大包厢内,两间房相通,开了四桌。最里边那一桌上坐着符懿,首座上几位应该是投资方。
    怀景逸就听见钟良一个个地叫出了那些资本大佬的姓氏,加之符懿的推举,可以说是马上就打成了一片。
    尽管彼此都心照不宣,这特么是谁?但表面上仍是喝酒谈笑两不误。
    有钟良和符懿做开场,自然而然地,江梓文就被引荐了出来。
    其中一位被钟良称老总的人,歪头打量了一眼江梓文,眼前一亮,哈哈笑道:你在这部戏里是个什么角儿?看着还有点眼熟。
    是男主的侍卫。
    他呀,这是第一次演戏,能拿到这样一个角色已经是不错了,还得感谢各位老总的赏识。这一刻,钟良颇有自己作为一个经纪人的自觉。
    而江梓文似乎还在做思想挣扎。他看了一眼符懿,又看了一眼钟良和怀景逸,最后视线落回到刚才说话的那位老总身上。这一次,他果断举杯,我一个新人,非科班出身,演技还不够成熟,很感谢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学习。
    这话说得真诚,酒也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对在座的人都敬了一圈酒。
    直到这会儿,符懿才朝人点头,接话:不错,年轻人很上进。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演技够不够成熟,时间会检验出来。
    包厢里,符懿俨然是在场的中心人物,社交手腕强,身在一群大老爷们中,气场却能镇得住,还游刃有余。
    方才,江梓文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怀景逸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他知道,这是江梓文往前走的一次机会,很明显江梓文也抓住了。
    怀景逸忽然感到一丝烦躁。
    他将整个包厢都扫视了一边,却一不小心和言祁的视线对上了。但对视只发生在一瞬间,眼神都没来得及交流,对方就很自然地转头和身旁人交谈。
    这一桌坐的有投资方、赞助方、制片人、导演和编剧一干人等。言祁坐在那里,神情一如既往,虽不冷淡,但在这种场合也不见得有多热络。
    包厢内,女主、男主、男二都在,还有一位演员,怀景逸不认识。
    有意思的是,相比男主,女主与男二要交好,于是两人一起向投资方敬酒,反倒是男主落了单,另一位怀景逸眼生的演员便开始奚落。
    声音一大,在坐的人都听到了。顿时,气氛好不尴尬,梁子航这回是被气狠了。
    最后还是男二解围。他对其中一位投资方道:您可是不知道,现在的观众都喜好我这种苦情男二,就恨不得女主和男二才是一对。子航戏里占着女主,总不能戏外还占着,也得让我一回。
    渐渐地,气氛也就转好,在场的人都有说有笑,打成一片,江梓文偶尔也能插上几句话。
    只有怀景逸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外围,他始终没说话,心情很复杂。而此时,符懿透过人群朝这里看,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
    怀景逸却见符懿笑着朝自己点头,她端起酒杯隔空碰酒,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怀景逸复杂的心情顿时微妙起来,转身就超外面走去了。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原主,挑眉。那双桃花眼在全睁的状态下永远丧丧地,看上去还真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他甩下手上的水珠,出来时却见张制片追了过来。
    都说了让你离开这里,你怎么还进了包厢?张制片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神情不悦,我这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你有那本事和符总抗衡?
    原主确实不自量力了。这是前二十五年所受的教育差距,符懿一直跟着符世恒被熏陶,而原主只能在国外学美术怡情养性。
    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但也没有人生来就该被欺负!!!
    怀景逸勾唇,讽笑:张制片,你鞋湿了。
    冷不丁被这么一说,张制片真的看了自己的鞋。怀景逸的笑容更大,但眼神里却是一片凉薄,他道:你别忘了,我是符世恒的亲儿子,我现在是个什么样,人符骁又是个什么样?
    符骁是杨辛珊的儿子,二十,比原主小五岁,目前就在C市上学。他同样是符世恒婚内出轨的产物。
    这是怀景逸两天前请侦探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证据。
    而更让怀景逸意外的是,如果说原主在符懿眼里就是个战五渣,那么符骁在怀景逸眼里也是个战五渣。
    怀景逸现在斗不过符懿,但至少秒符骁没问题。
    身为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张制片十分了解符家的情况,自然也知道怀景逸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就傻了,嘴张开又合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制片,但愿你能攀到符家这跟高枝,祝你好运。
    怀景逸绕开人,朝外走去,边说话边朝身后的张制片挥手。
    走廊尽头,怀景逸推开折叠窗,看着夜色里的影视城灯火通明,那种复杂又微妙的心情似乎也就释怀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牟利、谋出路,怀景逸现在是原主,也不例外。
    江梓文对他来说也不是唯一可培养的人,他现在只是遗憾,因为很难再找到下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选。
    怀景逸朝窗玻璃上深呼了口气,室外温度低,很快就凝成了雾气。他又将雾气抹去,原主那张脸在玻璃窗上映得更清晰。
    忽然想起江梓文的车钥匙还在他手上,于是他给人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先走一步。
    江梓文应该没在看手机。怀景逸抬头,然而,下一刻,他在玻璃窗上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你给他发消息?他还在里面应酬,怎么会顾得上.你?
    说话的人是那男二邵俊一,二十六岁,早年在韩国出道,如今回国发展。
    这信息是怀景逸从江梓文那儿得知的。
    邵俊一从身后探过身子来瞧,怀景逸收了手机,克制住了下意识拿手肘往后顶的动作。
    现在的时间晚上十二点,是该回去了。他转身想去停车场,然而邵俊一挡在面前。
    看着人的手要搭在自己肩膀上,怀景逸赶紧截住,但抓住人的手腕,却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他推开人,往外走,然而下一刻,邵俊一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嘿,刚才你和张制片的话我都听到了,不打算聊聊吗?邵俊一眨了眨眼,可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带有几分邪佞。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刚跟上家关系闹僵,现在又被相好抛弃,多惨呀。
    邵俊一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全部内容但这不妨碍他猜测。
    怀景逸挑眉,总觉得刚刚这话有哪里不对劲。他听人继续道:话说,你真喜欢江梓文?他没权没势也不红,还不如我呢。
    邵俊一的舌尖舔了舔下唇,尾音微颤。然而怀景逸的表情始终冷淡,也不再理会人,直接走了。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我很好的诶。
    第四十三43章
    人在后头喊,怀景逸加快了脚步,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笑,人喊道:要是考虑好了,记得手机联系。
    莫名其妙!!!
    手机并没有江梓文回的消息,怀景逸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他往停车场走,却见江梓文车驾驶座那边有人在打架。
    近一看,那两人居然是梁子航和那个眼生的演员。这就有趣了。
    男人之间的打架,出拳必狠,两人都没挨着什么好处。梁子航脸都被打肿了,他手上功夫不行,但一脚上去,却是将人踢翻倒地。
    等他俩打得差不多了,怀景逸才过去,然而刚拉开车门,弯腰准备上车,车门就被人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车门瞬间合上。若不是退得快,怀景逸的脑袋就要被夹了。
    怀景逸转身,踹门的人就站在跟前,是梁子航。
    看什么看,你踏马也来看我笑话?他一副盛怒的表情,见谁都不顺眼,他又踹了一脚车门,吼道:滚!
    怀景逸冷笑,我不仅来看你笑话,还想扁你。
    这还没有个暴脾气的时候。怀景逸今天也是够了,诸事不爽,积压的情绪就差一根导.火.索引爆。
    他话刚落,就横扫人一脚,照着梁子航的腿法将人踢翻在地。
    紧接着,又将人刚刚踹车门的两脚还了回去。
    踹在梁子航腰上的两脚都是下了狠劲,这过程中怀景逸一个声都没出,只剩下梁子航的痛哼。
    梁子航趴在地上起不来。之前那另一个演员见这狠劲,忙上前拦着怀景逸,操,打一顿就够了,别将人踹死了。
    而这会儿,保安问询赶来。与此同时,庆功宴结束,准备回家的言祁也到了停车场。
    两波人一前一后到达。
    言祁本想绕道而行,却见到了怀景逸眼角红了,全身都透着一股狠劲。
    他皱眉,赶紧过去,将人拎出来。
    另外两人还是《双生翎》的演员,这让他的眉宇皱地更紧。
    来了三个保安,要将三人送警局。梁子航在地上哼着要去验伤。
    怀景逸一听警局两字,神情瞬变,你还想去警局?
    他说着又要给人一脚,但被言祁拦住了。
    然而接下来,言祁却道:梁子航,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接着又对另一个演员道:你送他去医院,别错过一周后的综艺宣传。
    怀景逸不合时宜地冷笑了一声,然而马上就被言祁拦腰塞副驾驶座。
    26排版,措辞,修辞,细纲
    怀景逸被言祁带到了水滨园的住宅,和酒店一样二十九楼。他跟着人进屋,换鞋,然后注视言祁自顾自忙碌的身影。两人从出餐厅到现在基本没有语言交流。
    言祁正在泡咖啡现磨咖啡豆,过滤,加热萃取,一切动作都有条不紊。
    怀景逸眨了眨眼,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旁边茶几上被翻开过的杂志,看封面,上头郝然三个宋体红字:时政刊。而被翻开的那一页上,标题醒目。
    C市市长双规,都城政要人员下调。
    这怀景逸想不注意都难。他挑了挑眉,看向吧台那边的人,恰好此时言祁也看了过来。他迅速将手上的杂志放回原处。
    言祁问:什么口味?
    都凌晨两点半了,怀景逸本是想说自己不喝咖啡,但念头一转,低浓度,加奶不加糖。
    然而过了好半晌,言祁只端了一杯咖啡,我马上就睡,不喝。
    怀景逸:谢谢。我谢谢你。
    听说言祁的母亲是都城人,国字开头歌舞团的成员,也是一级演员。他本是想问言祁,但人已经脱下了外套准备进浴室。
    许是察觉到了怀景逸欲言又止,言祁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怀景逸正襟危坐的身体慢慢松懈,看了一眼手中的咖啡,这才放下。他蹙眉,言祁将他带来这里,绝不会是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
    之后,言祁拿了新的浴袍和胖次给怀景逸,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卧室只有一间,你睡床,我睡沙发。
    怀景逸将衣服拆封,抬头,你放心,我不会半夜爬你的床。
    眼前的咖啡没有动,言祁眯眼,起身就去了卧室。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
    翌日天明,怀景逸醒来的时候,卧室里没有动静。他草率地洗漱了一番,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而此时,咕咕~肚子叫地欢快。他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厨房里的食材甚少,幸而还有面条。调配料,捣鼓了好一阵子,怀景逸才做好早餐,顺便还煎了两个蛋和两根香肠。
    然而,言祁还是没有出来。怀景逸敲门,没反应,拧动把手却发现锁死了。不由地轻笑一声,他索性就自个儿先吃了。
    为期五个月的高强度拍摄任务,想来言祁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怀景逸将早餐保温,便开始参观住宅。
    从昨夜进门到现在,怀景逸一直有种微妙的怪异感。原因在客厅沙发后墙上那五幅装饰画,屋内装修是暖色的地中海风格,自由而慵懒,但那五幅画两行排列,参差不齐,色调冷硬,给人以阴郁暗沉之感。
    怀景逸仔细瞧了瞧,那都是古风水墨画。其中一副是连绵山群,然而周身却是黑雾缭绕。视线一转,他又找到一特别之处,餐厅和客厅相隔的博物架上,没有古玩珍宝,有的只是标本红的白的,大大小小,全都是曼珠沙华的标本。
    怀景逸:好变态哦。因为他冥界轮回门府邸周围的那群妖精,其本体就是曼陀罗,通体雪白,还都会唱曲儿。
    看着已经满了的博物架,怀景逸颇有不忍。他拿下中央那片最大的标本,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番。玻璃镜面下,花瓣纹理还清晰可见,
    忽然有铃声响起,是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江梓文打来的电话。怀景逸的手停在红键上,犹豫了几秒后,又移到绿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