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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仅先发制人:“看我失而复得的好朋友啊。”
“……”魔法只能用魔法打败,话筒被抢,裴箴言—?时也噎住了,干瞪眼半天都没想到要怎么回嘴。
*
回到江南华庭十点多,裴箴言精神不济,打定主意周末两天的作业开?天窗,打算洗个澡就上床睡觉。
而陆仅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下。
两人在电梯口分别。
十—?点过半,陆仅还在书桌前跟周末的回家作业斗智斗勇,根据余量计算,保守估计得耗到凌晨三四点。
他昨晚—?夜没睡,这会也有点熬不住,于是难得犯了次懒,陷入到底要不要继续奋战的天人交战。
这时门铃被摁响。
这个点了,裴箴言?
门外果然站着裴箴言,穿着睡衣,趿着拖鞋,门一开?他就自顾自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直接走向陆仅的卧室。
进了卧室,他掀开?焕然一新的被套床罩躺进去,安详地闭上眼睛:“明天—?天都要装不熟,那今天晚上熟—?下。”
第28章
陆仅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跟进去。
被?子里鼓起一团人型,修长四肢从?反着绸光的薄被?中伸出来,舒舒服服摆成一个“大”字。
有种动物圈领地?的既视感。
以前两家没有买到对?门的时候,陆仅和裴箴言一到放学或放假总混迹在一块,有时候是裴箴言到他?家来,有时候是他?到裴箴言家里去,时间太晚了就顺理成章住下。
后来都搬来江南华庭,出个门就能回家,再加上大家进入青春期,开?始形成个人空间的概念,睡在对?方家里的次数就很少了。
再后来,两个人闹崩,连话都不说了。
细数下来,他?们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一起过夜。
裴箴言躺了一阵没听见陆仅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他?微微撑死上半身,看了过去:“干嘛,不欢迎我?”
陆仅现在哪敢不欢迎他?,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站着不动:“你人脏不脏啊?”
“靠。”裴箴言要骂人了,“洗过澡了,睡衣也?是新的。”
但洁癖患者一下就找到了新的漏洞:“新的,没洗过?”
裴箴言:“……”
“……”陆仅懂了。
“谁买个睡衣还要洗一遍才穿?”裴箴言又躺了回去,耍起了无赖,“反正我躺都躺了,你受不了那?你睡沙发吧。”
陆仅反问:“谁买个睡衣不洗就穿?”
“我就没见过洗的。”裴箴言其实没注意过别人睡衣买回家穿之前洗不洗,反正他?就咬死了没见过,他?最烦陆仅就这点?,这也?脏那?也?脏,麻烦自己就算了,还麻烦他?,他?把脸埋进枕头,嘟囔道,“也?没见你房间多干净啊。”
陆仅的房间虽然不至于跟裴箴言的狗窝一样,但顶多也?只能说看得过去,绝对?算不上特?别干净整洁那?挂。
这就涉及到洁癖患者的不同属性?了,其中一部分属于视觉性?洁癖,这类人无法忍受视线范围内存在脏乱所以勤于打扫,也?就是大众普遍理解中的洁癖;但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人属于接触性?洁癖,即不愿意接触脏的东西?,所以这类人反而会特?别讨厌打扫卫生,因为打扫卫生这个过程本身就意味着触碰“脏”。
朋友之间无意义的嘴炮而已,较真去解释未免显得小题大做,陆仅没费口舌,结束了当前话题,他?走向书桌,说:“你先睡,我写会作业。”
“帮我的也?写了吧。”裴箴言说。
陆仅:“你在梦游?”
裴箴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没再回嘴,红酒的后劲实在太大,他?人晕乎乎的,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剩陆仅偶尔轻轻翻动书页或试卷的声音,为了照顾裴箴言的睡眠,他?把顶灯和壁灯都关了,唯有书桌前亮了一盏台灯。
约莫过去二十分钟,裴箴言叫道:“陆全?。”
“你怎么还没睡?”陆仅回头,就着台灯灯光,看向裴箴言靠在床头的身影,他?书桌离床有不少距离,台灯灯光到那?边已经不剩太多照明效果,只能看到裴箴言不甚清晰的五官轮廓。
模糊场景下的氛围感更加惊人,如果鲁智在这,怕是宁可被?打死也?一定要说出那?个不太正经的成语。
“你还多久?”东床娇客问。
陆仅:“还挺多的。”
裴箴言:“挺多是多少?”
陆仅随便列举了几样,两个班的进度完全?一样,所以作业也?一样,裴箴言听了几样就喊停了:“那?你今晚还用睡?”
“不知?道。”
陆仅把翻书写字的动静控制得更轻,谁知?过了半个小时,裴箴言再度叫他?:“陆全?。”
“你还没睡?”陆仅诧异,这一来一回都一个小时了。
“我睡不着。”辗转反侧一个小时,导致裴箴言有点?烦躁,他?坐起来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亮着灯我难受。”
心?燥自然热,虽然才四月的天,他?还是来到房门口的空调控制面板处开?了冷气,直接把温度调到了最低,然后回到床上将自己整个蒙进被?子里,再次尝试入睡。
“我去书房吧。”陆仅说着打算收拾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