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小神探 第1节
?题名:冥府小神探
作者:春生玉兰
文案
白话版:
冥界画虚楼第十一任楼主盛景,手握上古神器涂山剑,还有鬼王夜哭做下属,冥界打架第一人,但她拥有话本子中最常见的病——选择性失忆……
借着去凡间打怪升级的机会,顺便找找线索,不曾想一出门就遇到草包鬼仙:“你长的很像我走失的夫君。”
草包鬼仙,不,镇守泗水滨的蛟龙神君温卓磨拳擦掌,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这骗财骗色又溜之大吉的负心女。
正经版:
温卓从未把千年前斩于自己剑下之人的预言放在心上——“都说蛟龙神君独来独往、无心无情,那我祝大人必为所爱之人永堕地狱!”
直到看着柔弱实则无比坚韧不屈的盛景出现在泗水滨时,起初他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因除他外,无活物可在此地待上三日还不魂飞魄散。
却不想三日后,盛景擦掉脸上的血渍,淡淡道:这破地方也不过如此!
未失忆前的盛景誓要杀上天界,为自己认定的事讨个公道。
失忆后的盛景化身冥府影后级神探,为冤死之人讨个公道。
“若是能够选择,我并不想来到这世上。被迫而来,成为别人的傀儡,又受千年雷刑之苦,种种人生我虽不能接受,却也想做点什么,为自己,为朋友,也为所爱之人!”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东方玄幻 异闻传说
主角:盛景,温卓 ┃ 配角:若水,成之逸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们再来一次,这一次,好好来!
立意: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第1章 浮生灯如梦笔
“你们都闪远一点,小心我的剑,它可不长眼。”
说话的女子身量娇小,面容娇俏,杏子一般的大眼睛透着古灵精怪,一身白衣劲装,束着的长发斜插一只重明鸟簪,右手持一把五尺有余通身漆黑似剑似刀的兵器。
盛景,画虚楼第十一任楼主。
出不了巴掌大的鬼市又进不去地府折腾,身为上古神器涂山剑的主人,她也是有些血性的,今日实在找不着乐子消磨,便想拿幽冥楼试试新花样。
这使出全力的一剑砍下,地动山摇,鬼市中不知道的以为是地震了,纷纷跑出来避难,跑得快的远远就瞧见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地府几千年威严庄严不可侵犯的门楼塌了……
“画虚楼那混世魔王又闯祸啦!”
*
传说中画虚楼位于冥界地府入口旁的鬼市西街,是冥界唯一设在地府外的官署,说是官署但人员却很少,仅楼主盛景和侍女如意两人而已,且唯有浮生灯亮才能离开鬼市。
如意照顾盛景生活十分细致入微,但为人板正,明面上盛景是主、如意是仆,其实背地里她总要被如意教训,也不知怎的,她打从内心里害怕如意发火。
盛景自小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丫头,老楼主在时尚且能约束一二,如今她继位,老楼主另有前程,与前人一般无踪迹可寻。
她平日无事可做之时,鬼市里的老鼠洞都不得安宁,这些年,一旦画虚楼大门打开,无论商家铺子还是普通民众就如看到瘟神一般,四下而逃,关门闭户。
你问地府的大人不管吗?怎么不管,但奈何她涂山在手又有一身好本事,论打架,她称冥界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只得在面子上吓唬一二。
“上上个月您说西边那家饭馆新来的厨子做饭好吃,非要跑到人家厨房学习学习,结果把人灶台都烧没了,赔了一个月的俸银,上个月您又瞧上衣裳铺的绣娘瑟瑟,送了只鸳鸯眼的猫给人家,吓得那鼠妖瑟瑟大病一场,至今手抖的还拿不起绣花针,又赔了误工费……这还不够,今儿您连幽冥门楼都砍塌了,我看这画虚楼您是待不住了,不知那八热地狱缺不缺个管事儿的……”
打小怕热的盛景坐姿端正,一副乖巧的模样,小心地端起桌上的杯子递给站在对面气势汹汹的如意,示意她润润口。
“这不都是意外嘛,那厨子只教了我做菜,没教我生火,不知者无罪。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瑟瑟是只鼠精,画本子里的佳人不都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么,早知道我就送只金丝雀什么的。”
该说重点了,盛景有些坐立不安,四下张望,瞧着屋内似乎没有什么大杀伤力的武器可供如意使用,低声咕哝道:“我哪里知道幽冥楼那么不堪一击……我就是试试,随便试试……也没使出全力……”
如意此刻恨不能有人来掐住她的人中,眼前这眉似清月,眼如秋水,身姿柔弱无骨,一副人畜无害的美人儿真真是个调皮捣蛋的野猴子!
*
冥界地府,阎王一掌拍在面前案桌上,桌边的笔洗都被震得掉在地上,厅内却无人敢上前拾起,作为下属总得有人说两句,判官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上前回到:“大人息怒,那盛景确实是个混世魔王,但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不是……”
判官话音未落,阎王又是一掌拍下,“大的影响?幽冥楼都塌了!我看她是想把我这阎王殿拆了!我是不是该庆幸,还没像当年那般天翻地覆!要我说当初闯的滔天大祸就不该那么处理,谁出的馊主意……”
“有生死符镇着,就算没有幽冥楼,她也进不了冥界地府,”判官看阎王的面色愈发青了,匆忙截住阎王,话锋一转,“属下的意思是,想必她只能困在鬼市不得出,这许多年也是待腻了,不如允许这浮生灯亮,让她去人间转一转,散散心,也就安生了。”
*
夜里,盛景再次梦到泗水滨,自她接管画虚楼这些年来,几乎每月旬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一伸手不见五指遍地白骨的黝黑山洞中,烛光下有个慵懒靠在墙上丹凤眼男子,怀中还抱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童,厉声问她:“为何骗我?”
未想今夜梦境竟有了变化,还是在山洞里,丹凤眼的男人缓缓地对她说:“终于找到了”。
盛景正想询问找到了什么,却被如意摇醒,“楼主,灯亮了!”
盛景套上衣服,快步走向正厅,心跳如鼓响,十年前师父将楼主之位传给她之后,便杳无音信,而这十年间浮生灯从未亮过,灯亮如梦笔才能生,唯有画虚楼主才能点通阴阳,故严格意义上说如今的她还不算是正儿八经的画虚楼主。
白夜厅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屏风后坐着一位年轻姑娘。
“是你点的灯吗?”盛景坐在案几旁,笔架上如梦的暗纹逐渐清晰起来,那只熟悉的重明鸟又出现了。
“是奴家……”女子的声音有些哭泣后的微弱“奴家醒来时,就已在门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灯笼,它就亮了。”
“那你是怎么死的还记得吗?”
“并不甚清楚,贼人将奴家眼目覆住,至死都未取下……呜呜……奴家本名姓薛,他们都叫我十四娘……”
*
盛景离开鬼市时日头正盛,鬼市白日歇业,她站在石阶上琢磨自己要不要挨家挨户通知一下要出门办事几日,也好让他们知晓自己也是有正经差事的冥仙,身后如意的声音打断也终结了她的想法,低调低调,她接过如意递来的乾坤袋翻了翻。
“楼主,这里面是些银钱、路引和换洗的衣衫,出去小心,专心办事,尤其是不要随随便便就将涂山拔出,莫要惹祸!”如意盯着她腕上涂山所化的黑色玉镯,仔细叮嘱道。
“路引?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放心,我都是夜晚办事,要引,也是叫牛头马面出来引!此行,我定小心,谨慎!你放心,绝不闯祸!还有,别忘了继续盯着判官帮我找泗水滨这地方,他是不是不行啊,多少年了,别说地儿,连点儿像样的消息都寻不来!”语毕,摆摆手便没了踪影。
*
这几日莱阳城街头的小商贩都在偷偷议论王记商铺少东家的桃色辛闻,据说其赴宴归来,家中爱妾和仆从皆不见人影,报官后,府衙找了三日便结了案,说那小妾与人私奔了。
“与人私奔为何不带走家中财物?”卖菜大娘翻了翻白眼,声调暗暗降下来:“要我看,八成是被什么人掳走了!别忘了,三日后就是启明节,最近这城中可不少生面孔。”
“说不定那薛娘子是勾搭上更有钱的主了,看不上王家那点儿金银,茶馆说书的故事里都讲青楼女子无心,果真不假!”屠夫手里的刀狠狠地落在一块猪肉上,仿佛跟人跑的是他家娘子。
“那王生也是可怜,这才几日,已经憔悴得没有人形了。”
“啧啧,谁说不是呢……”
盛景放下手中的茶碗,暗自感叹,这门出的未免不是时候,本想早早了结后,去寻寻那泗水滨之事,却不想这三十年才有一次的启明节今次竟然在莱阳城。
先办正事,盛景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戴好帷帽,往王家走去。
傍晚,落日余晖照在王家门前的石阶上,铺着这层淡淡金色,此地更显颓败,盛景前去敲门,家中仆役说家主外出寻找夫人,尚未归来。于是她懒洋洋地坐在大门口,透过帽前的薄纱专注地望着巷子口,仿佛看到了几日前还鲜活的十四娘站在门口翘首等待王生回家时的模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门的仆役点亮了府门前的灯笼时,步履蹒跚瞧着疲惫至极的王生方才出现。
“你可是薛十四娘的夫君?”盛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问道。
“正是,姑娘有何事?你可是见着她了?她在哪里?还好吗?”王生忙上前问。
盛景故作惊讶地问:“上月她托我帮她找副画,我这不刚巧碰上了么,就送过来,府上管事儿的不愿多说,我只好在此等候,她不在家吗?”这些年人间话本子源源不断地送进画虚楼,她闲时打发时间,已是炉火纯青,这些小谎不在话下。
“她……她……”王生似有些难言之隐,只是摇摇头,眼中似有泪要落下。
“难道她不在?这可如何是好,我来得匆忙,现下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垂头丧气演得很好,这都是跟如意周旋多年的成果,感谢如意,她心里默念。
“既是十四娘想要,画无论多少钱我都付给你,若姑娘不嫌弃,我家后院尚有一空房……”王生说着作出请的手势。
这夜盛景便歇在了王家后院一处客房,睡前取出画卷,看似随意地轻点几下,便有缕缕青烟升起,她道:“我已为你通了阴阳,今夜你可与你那伤情的夫君说说话。”说罢,她与这青烟竟融为一体,飞出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开的第一本文,勉强算部正剧,人物有些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尤其是男主在前期戏份不多。
女主是个充满“自信”的人,无论任何阶段,她都相信自己的选择,塑造她其实是以另一种方式展现一个理想的“我”,做了近一年重度焦虑的治疗,医生反复强调要相信自己,也许我会在盛景身上获得一种慰藉。
无论这篇文你有没有收藏或追文,希望看到这段话的人都能够开心快乐~~~撒花
下本预计9月中旬开《芙蓉春夜》,女主小字无眠,欢迎收藏。
讲的是不受宠的哑女公主和年少有为的冷面将军的爱情故事,先婚后爱,先那什么再那什么,总之目前的框架看好像车有些多……
第2章 誓言犹在(捉虫)
盛景随着十四娘进入坠冥幻境,不由感叹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果真源于生活。
她瞧见三年前初到莱阳经商的王生长得仪表堂堂,谈吐间也颇具斯文,他乃家中独子,往日里只沉迷于读书抚琴,净是些文雅之好,对家中营生并不感冒。
王生原本靠着父亲多年的经营生活尚且不愁,奈何岁月不饶人,王父身体每况愈下,为不坐吃山空栽培他继承家业,迫不得已只好到莱阳城历练。
此时莱阳城最大的青楼——月怜楼,夜色正浓,盛景只见王生和一众纨绔子弟喝酒划拳,而侍奉其左右的美娘子皆是未能入他的眼,仅仅帮他添酒夹菜罢了。
“王生,你再饮下此杯,就当作哥哥的为你庆贺!”一位身材臃肿、满面油光的华服男子晃晃悠悠地举起酒杯,对坐在一旁因不胜酒力而面色涨红的王生说道。
王生不好推拒,只好接过饮下,呛得直咳嗽,起身捂着嘴向外跑去,好一阵儿才回来,可巧一阵风吹来,原本隔着纱幔只瞧得见身形的琵琶女,如今正好四目相对,王生不禁愣在原地。
“楼主,您看他那样子是不是有些傻乎乎的?”纱幔后低头弹着琵琶的女子正是十四娘,弦冷铮铮,如珠玉落盘,而她眉目含春、肌肤赛雪,一颦一笑间足以令男子动心。
“说实话,老实人可不是什么好品质!”幻境中只有十四娘能看见她,盛景随手抓起一把花生,倚在十四娘凳子旁,边吃边问:“这就是你们初见的场面?”
王生对这位月怜楼中的清倌,琵琶技艺超群的十四娘一见钟情,两个郎才女貌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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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生倒是有些真心,宅子是专门为你置办的?不错不错!”盛景轻车熟路地推开王家大门走了进去,三年前这院中甚是风雅,翩翩少年郎临窗在书桌前写字,亭亭“闺门秀”在院中一屏风上作画。
“你琵琶弹得如此了得,不承想这牡丹也画得甚好。”她对着调色的十四娘指指一块赭石色,说道:“再加点这个颜色才更好看,师父教我的。”
“你二人曾这般恩爱,倒未辜负这些春光。”剩下的话盛景咽了回去,她原想说若不是这出身,哪至于嫁他做个妾室,虽无主母,但也进不去老宅,不上不下确有些尴尬。